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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河在昆仑派山门前立了许久,他仰面望着万里无云的苍穹,任山风撩着那身自仙器大会后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绿色长袍,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沉淀,将月牙白的纹路染成暗紫色,一如他深邃的双眸,似乎一夜之间便沾染了尘埃,再不似往日那般年盛。
“出来吧。”
良久,关河握紧了腰侧的佩剑,突然道。
“你的修为果然见长不少。”
清冷而熟悉的声音让关河瞬间警惕,霜华剑轻鸣半出鞘,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风流子高举双手从一旁山石后走出,见关河全身防备,轻蔑的一笑,直接把手中的剑丢到了他的脚下。
关河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他上下打量着风流子,多日不见,失踪已久的前任玉虚峰峰主此刻风华全无,银白的袍子变得破破烂烂,沾染了许多尘灰污渍,乌黑的披肩长发被随意的挽在脑后,松松垮垮,哪里像是一峰之主,怕是修仙界的流浪修仙人都要比他体面几分。
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狭长眼眸中自带而来的孤傲清高,只轻轻一瞥,便让旁人寒意倍增。
“放心,我是来投诚的。”
风流子原地转了一圈,让关河确认自己身上没有其他任何武器,“你若再不放心,大可直接封了我的修为。”
霜华归鞘,关河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他一度崇拜如神的男子,开口道:“昆仑派已无你容身之地,你此时归来,不管目的如何,都不会有好下场。”
风流子一脸轻松,对此早有所料:“我知道,所以你们对我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
“包括取了你的性命?”
关河眯眼。
“没问题。”
风流子回答的颇为轻快,他耸耸肩,似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你让我见一个人。”
“不可能。”
关河想都没有想便拒绝。
风流子放下了高举的双手,神色微凝:“你知道我想要见谁?”
“六丑师姐,小桃姑娘,亦或者是……”
关河呛得一声拔剑而出,剑芒直指风流子心口,“素心姑娘。”
风流子不闪不躲,任凭霜华剑刺破胸口的衣衫,抵住血肉。
“你们都知道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寒风席卷而过,昆仑派两代中流砥柱般的人物对峙在山门前,谁也不言谁也语,气氛逐渐变得剑拔弩张。
瞬息间,不知谁先动的手,被风流子扔到地上的剑忽然直奔关河大敞的后背,关河手中的霜华也逼得风流子不住倒退,镂霜长剑逼入风流子血肉半寸之时,风流子的剑也已至关河肩胛骨——眼见战斗一触即发,天降一声炸雷,正落在两人之间,关河与风流子同时被劈开,飞出几丈开外,各自一蹬一踩,稳住身形,朝空中望去。
只见白袍舞动的洛白手托数道交叉飞舞的剑影,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言不合就开干的两人。
“你们——”
洛白话刚出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嘴鲜血。
“……”
关河与风流子面面相觑,二人皆知洛白乃是一方神仙,方才还心有余悸以为惹了神怒,这会儿神仙自己个就莫名其妙吐起血来。
洛白徐徐落至地面,擦擦嘴角的血,朝二人摆摆手:“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哇——咳咳,真没事……”
这副一边说没事一边吐血的架势,不论是见过不少世面的风流子还是刚与死亡擦肩而过没几天的关河,都是头次见到。
“我怕有坏人趁着昆仑派调整生息的时候来攻,所以加了层防护。”
吐够了血,洛白深吸一口气,主动解释道,“你俩一动手,我就赶过来了。”
“多谢神上关心。”
作为昆仑派代任掌门,关河向洛白拱手。
“不用谢我,不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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