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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之章恭敬地答道:“十年前爷在朝中就颇受推崇,如今也该是重整旗鼓,班师回朝的时候了!”
耿醉君了然似的,轻轻哦了一声,又慢慢移动目光,看向白花花的窗棂子。
“我从来没有想过君临天下,那个位子刺太多,不是扎别人,就是被人扎,坐得那样难受,又能得到什么?有时我也会想,就这么留在这里过一辈子,一天天上下公堂,不紧不慢地这样……生活下去。”
半晌,他的目光,软绵绵的却如钉子般的回到了孟之章的脸上,对上他的双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我仍需忍。”
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孟之章深深地看入他的眼里,却深不见底。
毕竟也是征战杀场的猛将,孟之章心仍不死,锲而不舍地庄重地沉声说道:“成败之事,在此一举,我同韦大人已经商议好,白朴那儿我也通了气儿,只待爷的一声令下,愿四爷您能痛下决心,夺回嫡位。”
说罢,便行了一礼退下了。
耿醉君拧了眉,一脸高深莫测,非喜似喜,眼睛抓住景谈佑命人所摆放的雕螭龙绿石插屏,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半日才苦笑着细语道:“先到为君,后到为臣,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看似再平静的海面,其内也许也会藏有惊涛骇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十一弟,希望你不要走到最后一步,逼得咱们兄弟之间抵命相残。
微微活动了下脖颈处,觉得不再有疼痛与不适。
这么算算,离那夜已有六七日,与她,也没有再见面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么想着,回过神来自己竟已经来到了‘舍南舍北’的门口。
耿醉君心头一沉,本想着等过几日待十一对自己有所松懈时再来看她,可没想到自己的自制力居然这么差,才没几日的功夫就已经日思夜想。
罢了,罢了,能留一天是一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是分离.
他弯起好看的嘴角扯出一抹浅笑,藏着满眼不舍,一步步地走向正室。
院外的侍卫见是他来了,有些不敢置信地对视一眼,然后半跪了膝盖。
“奴才给爷请安。”
耿醉君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自个儿却丝毫没有减缓脚下的步子,一个劲儿地往里面走,只是还没走几步,便听到了一丝声音。
那是刀剑在空中挥舞的声音。
他又走了几步,目光越过挡在身前的矮木乔灌,落在那抹纤细的身影上。
手里握紧的仍然是那日在‘绝酒堂’前使过的‘清水白石’。
耿醉君眯了眯眼,这柄长剑他曾在上个年末在谷下寒那里见到过,应是随身之物,现下也居然放在她的身边,这难道就是*裸的宣告着所有权?
他有些不悦地胡思乱想着,越想越觉得心头发闷,只得将那些恼人的想法试着抛掷脑后,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她的身上。
这么一试,果然有效。
耿醉君的视线随着她身子的动作而移动,把她的背影映在眼底,仔仔细细,没有一分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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