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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蓁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偏偏那梦很真实,真实到无法让自己安慰自己那只是一场梦。
她觉得自己的手上,都是家人的鲜血,不管怎么想要清洗也洗不干净。
如今,她死了。
身下软绵绵的,周遭很温暖,能清晰地闻到檀香的味道,除了头很疼之外,倒再没有别的感觉了。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呀,倒是比活着的时候,还要舒服些。
身上舒服了,脑海里就容易想到许多东西。
叶蓁蓁静静地回忆了自己的短暂而愚蠢的一生,有些事儿却记不起来了,有些事儿却更加深刻地印在了脑海里。
直到想到最后自己去刺杀叶潇潇的时候,叶蓁蓁才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当叶潇潇现刺杀她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时候,又会如何去嘲笑她。
而就在此时,耳边突然有人在说:“醒了醒了,夫人!
二小姐醒了!”
二小姐?这称呼好像有些熟悉。
哦,对了,她本来就是叶家长房的二小姐。
就不知道如今这个人称呼的二小姐,又是谁家的二小姐?
想着,叶蓁蓁慢慢地睁开眼睛,有些疲累,眼皮重重地眼睛上,睁得有些困难。
却迷迷糊糊看见一个四十多岁,云鬓珠钗,穿着深紫色暗纹锦衣的夫人在众人的搀扶之下走过来,坐到床前,低声唤着:“观音奴,小奴,你可醒了?”
叶蓁蓁猛地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就清醒了。
观音奴?是在叫她吗?
许久许久没人叫这个名字了。
眼前这个妇人,难道是在叫她?
叶蓁蓁怔怔地看着那个妇人。
柳眉弯弯,眉下却是一双凤眼,眼尾长长地;小巧的鼻子,唇角有一点痣,很小,一点点,叶蓁蓁记得小时候,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妇人抱着她的时候,她最喜欢抬手去点按那颗痣了。
妇人总是很温柔,也爱笑,在外面的时候是当家的主母,回到了她们身边,就会温柔地看着她,带着嗔怨地和父亲与长兄说:“还是四全与小奴与我贴心,德儿年纪小小的,倒成了老学究。”
话没说完,看着长兄依旧板着的脸,自己倒先笑了。
父亲、长兄、姐姐、恩养幼弟,还有这个不争气的自己,都是她的骄傲。
可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那双温柔的凤眼看着她的时候,眼神里却带了三分怒气,五分怜惜,还有二分的怒其不争。
再后来,堂弟与三婶娘先后过世之后,母亲就再也不笑了。
再后来,母亲就郁郁而终了。
“母亲……”
叶蓁蓁喃喃地说,眼眶渐渐地就红了。
叶大夫人见叶蓁蓁抓着被子,脸色苍白,和平时那副天不怕地不怕,最是嚣张无理取闹的样子全然不同,虽然有气,却也气不起来了,只能叹气道:“你这个孩子,怎么——”
话没说完,就见叶蓁蓁猛地自床上坐起来,扑进了叶大夫人的话中,哇地一声,哭得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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