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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少渊抿着嘴,听见她的关心,脸上的不快之意才散了些,他本想让人将孩子抱走,可婵衣却坚持将孩子留在身侧,她将孩子放在床榻最里面,又伸手抱着楚少渊,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楚少渊对上婵衣总是心软,没几下功夫,他就睡得发沉了。
婵衣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叹了一口气,他这个脾气,真是让她有些无奈。
窗外风凛冽的刮过,她眼前是疼爱自己的丈夫,背后是自己拼了全力生下来的儿子,这样的寒冬,这样夜里,她心中的幸福感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她原本没有半点儿困意的,可听着楚少渊沉稳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她也昏昏睡去。
婵衣是在前一天中午发作生产的,只是将消息送去了夏家,并没有大肆张扬,谢氏得知之后心急如焚,等到天一亮便递了牌子进去,可那会儿婵衣正生的艰难,楚少渊连早朝都罢免了,还哪里顾得上旁的事情,这么一耽搁,直到第三日上午,婵衣才接到谢氏的帖子。
谢氏准备了许多的东西进宫,都是一些自家做的小衣裳小鞋子,包孩子的襁褓跟软软的尿芥子。
“有一些是顺哥儿用过的,你别嫌弃,小孩子穿旧衣服能平安健康的长大!”
谢氏爱怜的看着半卧在床上一脸苍白的婵衣,伸手拢了拢她的头发,“你坐月子,母亲也没法儿进宫服侍你,你自个儿要当心,这会儿正天冷,虽说殿内烧了地龙热的很,但绝不能开窗子,多吃些补元气的东西,奶妈子是一早挑好了的,你身子不好,将小皇子交给奶妈子喂养,自己好好将养将养,你瞧你这脸色。”
谢氏心痛的很,这个孩子是么子,打娘胎里头就跟她吃苦受罪,那会子怀她的时候,丈夫在外头有人,她是明明白白看得出来的,她心里不痛快,吃也不好睡也不好,连累了这孩子跟着她落下了病根儿,纵然是这么多年过去,也没能养好身子。
“母亲放心,这些意舒都安排的好好儿的,我反倒成最空闲的一个人了,元哥儿也好,奶妈子都很用心,”
婵衣说起儿子来,脸上满满的喜悦之情,“他一天要睡足十个时辰,睁眼便要吃要喝要拉撒,我都奇怪,他怎么就这么懒。”
谢氏听着女儿的抱怨,忍不住笑了,要离开的时候,楚少渊正好回来,他送谢氏到宫外,走了一路,他才有些犹豫的开口。
“母亲,女子有了孩子之后,别的什么就都顾不得了么?”
谢氏思索了一下他话里露出来的意思,不由得失笑了起来,“现在元哥儿还小,晚晚又是当娘的,自然少不了她操心,等元哥儿大些了,也就好了,”
见楚少渊脸色不太好,又劝道,“何况现在天底下多少人盯着她,你整日要面对的那些辛苦,她也得一同帮你分担,哪里就轻松得起来?行啦,送到这里就成,你回去吧,外头天冷,要当心身子!”
楚少渊的脸色缓和下来,点头道:“母亲慢走。”
再回殿里的时候,元哥儿已经醒了过来,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婵衣,小手握成两个小拳头,婵衣正点着他的小肉手逗他玩。
“意舒,你瞧他长得像谁?”
婵衣看见楚少渊回来,笑吟吟的招呼他过来,“眼睛鼻子看着像你,嘴巴跟下巴看着有些像我,可这圆圆的脸盘子又是谁都不像……”
“你小时候脸盘子也是圆的,”
楚少渊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你瞧你,为了这孩子瘦了这么一大圈儿,今天我们还都没说几句话。”
听出了他话里的酸味儿,婵衣笑着将点着元哥儿的手移过去点了点楚少渊的脸颊,“跟孩子争风吃醋,你也做得出来呀?再过些日子元哥儿就满月了,你总不能连满月酒上,都拿不出元哥儿的名字吧?”
“我打算将元哥儿立为太子,国号改为初元,元哥儿就叫初元吧,”
楚少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指,轻轻吻了吻,“往后这孩子会好好儿长大的。”
婵衣向来不会反对楚少渊做的决定,可这一次却觉得,初元这个名字有些太草率。
“晚晚,”
楚少渊俯低身子将吻印在她的额头上,“我很想你,别再离开我了……”
这样深情之中带着几分压抑的话,让婵衣听着心上一颤,“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儿么?咱们每天都在一块儿,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我……”
楚少渊的眸子里还有几分湿意,看进婵衣疑惑的眼底,他收敛自己的情绪,点了点头,“都是被这个孩子闹的。”
这不是不讲道理么?
婵衣失笑,伸手搂住他,像是搂住了大一号的孩子,“我们会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哪怕是我先比你走一步,也是要跟你葬在一起的,不论是身前还是死后,我们都会在一起。”
楚少渊很用力的点头,若不是为了这个目的,他也不会兜了一大圈子,再回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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