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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第2页）

&esp;&esp;她不答反问：“教主若是感兴趣，不如亲自试一试，如何？”

&esp;&esp;这女人不怀好意，乌斯很清楚。

&esp;&esp;他当教主这么些年，不是没见过这些人心瘾发作时的丑态，和欲望不能满足时，甘愿向他跪地乞求的卑微下贱——再高傲的人，也抵挡不住这份来自骨髓深处的冲动和诱惑。

&esp;&esp;若是答应了她，将来自己，恐怕也只会成为她和她背后之人脚下任供驱使的一条狗吧。

&esp;&esp;可是……

&esp;&esp;乌斯想起自己那位好三哥，还有他那些张狂笑着的手下，以及解望下身刺痛了他的双眼、遍洒一地的淋漓鲜血……

&esp;&esp;他闭了闭眼睛，最终，还是接受了那个女人的提议。

&esp;&esp;他的几位好哥哥，自他与弟弟出生，就从未把他们兄弟两个当回事，不仅把他们当做奴隶那样肆意戏弄，还经常用言语侮辱他的母亲，而父亲每每总会偏袒他们，就仿佛另一边的人不是他的儿子那样。

&esp;&esp;这些，乌斯都忍了。

&esp;&esp;可他们万万不该，动自己不该动的人。

&esp;&esp;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乌斯残忍地想，他要让那些人知道，即使是套上项圈的疯狗，也是能狠狠在人身上撕咬下一块肉的！

&esp;&esp;这个女人和她背后之人的根基深厚，光靠他自己，恐怕没有个十几二十年，根本没法在黄龙教中、在中原境内立足。

&esp;&esp;解望曾告诉过他，人生漫漫七十载，看似弹指一瞬间，其实也很漫长。

所以要好好生活，珍惜上天和母亲赐给自己的生命。

&esp;&esp;但乌斯没告诉他，在草原上长大的孩子，寿命大多不会超过四十年。

&esp;&esp;他们的命，就像是草一样轻贱，风霜刀剑，酷暑严寒，饥寒交迫，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esp;&esp;至于他，三十年就够了。

&esp;&esp;乌斯从没想过自己活到三十岁之后的样子。

&esp;&esp;第一次吸食火麻时，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的身体被恶鬼拖拽着堕入黄泉，从此万劫不复，思绪却轻飘飘地飞到了九天之上。

&esp;&esp;他快活得想要大笑，意识彻底沉沦前，耳畔传来了一道缥缈的歌声：

&esp;&esp;“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堕河而死，当奈公何！”

&esp;&esp;是解望的声音。

&esp;&esp;旁人教学生，教的第一课都是什么百家姓，三字经，但解望教他的，却是这首汉乐府最短的歌辞，《公无渡河》。

&esp;&esp;讲述的是一个妇人在河边哭求制止她的丈夫过河，丈夫不听劝执意要渡河，最终被滚滚河水吞没的悲剧故事。

&esp;&esp;他是否在那个时候就预见到了今天？还是说，这首歌是他为了自己而唱？

&esp;&esp;乌斯不得而知。

&esp;&esp;他也永远不会问解望这个问题：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到那天，看到我在矿山上被官府的小吏挥鞭呼喊打骂时，你还会站出来制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