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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耳边的风声不知何时变得这么响,冯恩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速度越来越快。
撞上墙壁的剧痛仍在身体里留有余波,总归也比离开铁匠铺时要恢复了不少。
况且越是走到山林深处他越是熟悉,哪里的路好走他全都清楚。
从裤袋里拿出来之后,悬浮在手掌上方的铁针也一直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
那在河边听见过的心跳与呼吸,也若隐若现地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忽然他停下自语,定在原地:前方茂密的丛林中忽然响起一阵窸窣声。
声音太近了,不是她。
如此想着,冯恩轻手轻脚地继续向前,被踩倒的草木随即映入他的眼中:很明显,走在自己前面的人不只一个。
当他注意到两边被砍下的枝叶,那些人的身份也就此在他的心中明晰——吴辛,付前,以及那群佩着黑刀的黑衣大汉。
忽有风来,吹得他身上一阵冰凉,悬浮的铁针也忽然掉进手心、没有反应;抬头看向上方,天色的昏黄从枝叶间的空隙映入冯恩眼里。
要入夜了,他想,那少女此刻也一样觉得很冷吧。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
半刻时间过去,冯恩终于追到了吴辛一行人身后两丈远的范围内——他知道以他发出的响动,这是能让他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能不跟丢对方的最佳距离。
再度放慢脚步,前方数人的话音清清楚楚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不远了……吴辛大人,针起的反应越来越大,那小姑娘应该离我们只剩一两里。”
虽然被人架着、有气无力,付前话音中的恭顺也一点没减轻,“这山中能走的地方不多,她想逃也逃不掉——”
“能走的地方再少,也有无数藏身之处。”
吴辛说着,默默用手中铁刀砍开挡路的树木枝叶。
刃运无声,落叶簌簌,而数人脚步细碎,在微风中听来犹如细雨。
山雨欲来风满楼,冯恩莫名想到这句诗。
本已昏黄的天色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近乎阴沉,吹来的风也比先前更加寒冷、潮湿——还真有些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这股湿气,冯恩身上的痛处又开始发作了。
昏暗的光线下,他眼中的事物也开始变得模糊,反而耳朵听到的声音却更为清楚,甚至在某几个瞬间细致得犹如靠在耳朵旁边慢放。
所以他还是借着听觉感知周围、继续向前走着,直到脚下突然一绊、重心不稳——
吴辛突然停下脚步,扫视四周。
四个铁军见状也没有发问,而是跟着他一同站定。
被他们扶着的付前却急切地开口:
“干嘛停下?那丫鬟就在正前面,离我们已经只剩大概半里远,想必是走不动路。
怎么你们也……”
他的音量随着吴辛投来的目光而瞬间小下去,语气立马变回先前的恭顺:“吴大人,请问您为何停步?莫非您已经发现了她的踪迹?”
“是别人。”
抽出黑刀,吴辛抬起左手,剩余四个铁军中没有扶着付前的两人立刻分散开来、走入两边的树林。
他自己则径直走向前方:
一步,十步,二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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