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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第3页）

它和蚕官之间，的确有上下属关系。

起码自前前前朝起，水陆画卷上，蚕官就是太岁属下的凶煞。”

&esp;&esp;李秀丽听懵了：“等等，水陆画是什么？”

&esp;&esp;这是很没常识的问题。

&esp;&esp;但郑端面对她时，总有数不尽的耐心：“众佛道庙宇，会定时召开超度亡魂，度化受苦众生的法会。

同时，家中有亲人丧生的富贵人家，也往往会请寺庙设水陆法会，为亲人死后积德。

既施法，又施斋食。

虽然最初是释教所行，但渐渐融进了儒、道，以及民间各路土神、民俗。

每每召开，都极盛大，信众、僧众、道众齐聚一堂，渐为民间习俗，已经不仅局限于释教。”

&esp;&esp;李秀丽想起来，这几个月在大夏走过的路中，有时候会看到有些地方围起来，人头济济，百姓簇拥，和尚道士巫师都在其中，诵经声、赞声、磬声、铃铛声响成一片，琵琶铙铜钹，不知彩绘了什么的幡一顶接一顶的转。

&esp;&esp;时而还有传斋饭、食物的。

她也蹭过几次吃的。

&esp;&esp;见她有些印象，郑端才继续说：“其中，水陆道场的内会，将悬挂数百大幅的神仙画像。

包括释教的佛菩萨，道教的三清八仙等，以及各路民间众神，包括城隍。

这些画中神仙都是要被召请的。

其中，太岁便是一尊神主，祂下属各路恶煞神，都在召请范围内，所以也会出现在水陆画内。”

&esp;&esp;“等等，西州的轶闻里，不是说，太岁是鬼母，蚕官是鬼子？怎么又说是神？”

李秀丽问。

&esp;&esp;“鬼、神，自古就是连在一起说的。”

郑端所学博杂，信手拈来，笑道：“礼记云：‘乐者敦和，率神而从天；礼者别宜，居鬼而从地。

上古时，人类是祭祀三者的，即天神、地袛、人鬼。

人鬼其实就是人神，即祖先神。

传到后世，许多从前‘鬼’已经变成了神。

西州的百姓说是鬼母生神子。

太岁鬼母为什么能生下作为蚕神的孩子？我猜测，是故事的这部分内容，源变自鬼神一体相生。

所以蚕官，蚕神，其实，也可以叫做蚕鬼。

故事里说是‘赠鬼子’，并没有说错。”

&esp;&esp;“而太岁鬼母，若要计较，亦是太岁神母。”

&esp;&esp;少女喃喃：“这么说，民间都传说，蚕官虽是神，但根子里就有凶恶之炁。

也没说错喽？”

&esp;&esp;郑端道：“按占星之学，太岁是众煞之主，对应的太岁星当头，则凶。

蚕官为其下属，其星命亦主凶。

所以，民间常说一个人遭遇不幸，是‘命犯太岁’。

从这个角度来看，没说错。”

&esp;&esp;李秀丽眉头渐展：“你说的很有意思，是我没想过，也不知的角度。

那以你看来，这个故事里，还有哪些是有来历的源变衍生？”

&esp;&esp;郑端说：“故事里，蚕官现身之时，是‘五色之虫’，即五条颜色不一的蚕，它们五蚕为一一神。

这里应该也是参照衍化了水陆画卷中，蚕官与五鬼。

画中，蚕官总是率着五个狰狞鬼神，一组出现。

所以，民间常将蚕官与五鬼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