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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闪电撕裂长空,照亮了薛向的视线,血,他满手的鲜血。
他惶恐急了,抱起柳莺儿的身子踩着泥水来到机车边,借着探照灯昏暗的灯光,仔细检查了她的身子。
还好,只是小腿撕裂了寸许的口子,没伤到要害。
他低头寻觅了下自己身上的衬衣,只胸前处最为干净。
他猛地撕下胸前处一尺来长的衣片,草草地帮她裹了患处。
“嘤咛”
一声,柳莺儿醒了,小腿处的痛处把她从九幽黄泉拉回了人间。
望着薛向焦急的眼神,笨拙地替自己包裹,她眼中晶莹一片,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看着眼前焦急、慌乱、笨拙的男子,她居然笑了。
“你醒了,快,我抱着你,赶紧走。”
薛向又惊又喜。
“车子断了,我走不了了,你把我寻一个空旷的地方放了,等地震完了,再来…..”
声音依然清脆,只是语带祈求,气息微弱。
“别他妈的废话,要走一起走。”
听了前半句,薛向粗鲁的打断了她的哀求。
薛向轻轻将她放下,起身向远处倒地的跨斗奔去,跨斗里的水壶和装零食的军用挎包并未飞出很远,就在离跨斗的四五米处散落在地。
借着闪电,他扯断了两个军用水壶的背带,迅速地将两根背带打了个死结,抓起仅剩的一个带背带的水壶和装零食的挎包胡乱地挂在胸前。
薛向奔回柳莺儿身边,将彻底变身为摩托车的军用偏三轮扶起,立稳,转身抱起柳莺儿跨坐其上。
他不敢松开柳莺儿的身子,怕这一松开她就倒了,她实在是筋疲力尽,一天的忙碌加上夤夜地奔行,身上再没了半分气力。
薛向边扶着她,边跨上了车身,接着用两条军用水壶的背带结成的长绳,从柳莺儿的背后绕道自己的身前,再穿过她的两条**,死死的打了个结,将她牢牢缚在自己背后。
因为担心她实在没了气力,下垂的双脚,摆动间绕进了车轮,所以他不得不连她的双腿也一并缚紧。
一番辗转腾挪,又耗去不少时间,薛向已不敢去看时间,“轰”
地发动机车,向前飙去。
脱离了跨斗,去了这最沉重的负担,车速较之前快了倍余,也算是因祸得福。
他已顾不得辨别方向,抬头四望,朝着没有高大建筑物的方向疾驰。
风雨交加,聚而成鞭,风助雨势,雨借风威,劈头盖脸地朝薛向打来。
这诡异的雨鞭仿佛死神释放的魔法,誓要将他的性命留下。
薛向单手扶把,另一只手不住地擦拭眼帘处的雨水。
一道道建筑从眼前飞逝而过,被远远地抛在身后,留待毁灭。
摩托车终于出了城市,他略微松了口气,可危险仍未解除,他清楚地记得秦唐大地震的振幅有多剧烈,宛若400颗广岛原子弹爆炸的威力,震源延伸更是有四十多里。
他不敢稍有懈怠,埋头奔行,机车越过一道道丘陵,山岗,大风大雨的夜里,百鸟飞腾,群蛙乱鸣。
车子行至一道青石板桥上,尽管雨狂风骤,薛向能清楚的听见咕噜咕噜的响声,低头一看,蜿蜒的河水,波浪翻腾,泥沙俱下。
终于要来了吗?薛向不再作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抬手看了看表,03时35分,还有八分钟不到,就是天崩地裂。
堪堪穿过石桥,沸腾的河水暴涨而起,将之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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