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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博闻睁着眼睛蒙内行人,笑着抬了抬手里的盒子:“吃饭了吗?给你带了点儿。”
虎子拍着盒子仰头对他笑,接着画了个太极大西瓜的手势,得意地说:“小远叔叔,给你带了这么……大的螃蟹。”
“吃了,”
常远摸了摸虎子的头,见他活蹦乱跳才松了口气,夸道:“这么厉害,谢谢。”
“不用谢,”
虎子急着给他的朋友分享美食,直接从常远的腿旁边钻进了屋里。
邵博闻瞥见他轻车熟路地把小书包扔上了沙发,心想你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不过挺好的。
大款跟在小王子屁股后头跑了,门框内外就剩下两男人,常远犹豫了一下,耿直地说:“对不住,你儿子病了。”
“嗯,他底子不太好,跟你小时候差不多,”
邵博闻轻描淡写地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眼底有些灼热的光,他说:“我来登门道谢,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常远有点糊涂了,心想儿子病了他来道谢?
还有他觉得有点不太好,说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怎么还登堂入室起来了——
池玫礼仪周到,对常远的影响深入骨髓,除非老死不相往来,他们家没有给人吃闭门羹的传统。
常远往门边贴了贴,但眼皮怀疑地眯在了一起:“谢我?”
“嗯,”
邵博闻虽然是黄鼠狼来给鸡拜年,但是谢意是发自内心,他走进玄关,转过身指了指虎子,眼神一片温柔:“谢谢你半夜带他去医院。”
常远受不了这种眼神,目光瞥向一边,淡淡地说:“应该的,在我这儿感冒的。”
邵博闻觉得跟他说不通,便换了一副无害的客人模样:“我需要换鞋吗?”
他要是有那么多讲究,那大款一年四季都得裸奔了,常远无所谓地说:“不用,进吧。”
邵博闻眼角的笑纹一下就深了,然后居心叵测地进了门。
他在常远前头,视线畅通无阻,客厅的格局尽收眼底,这是个两室一厅的户型,布置素得很,邵博闻愉快地从门口踱进客厅,目光移动间撞到一小块东西,不由自主就僵在了原地。
那是一张小便签纸,因为与墙面同色,又贴在侧面上,不注意便极易被忽略,上面有些黑色的字迹,邵博闻眯了眯眼却也没看清楚,定睛一扫他发现在成年人视线的高度上,客厅的隐蔽处贴了不少这种纸片。
气流交换的痕迹在轻微的东西上一览无余,那些翘起来的薄片随风轻摆,末端的颤动细微得如同一朵花开的动静一样温柔,邵博闻却仿佛遭遇了大风刮过,某些受常识和先入为主覆盖的认知陡然被掀翻,一种惭愧的酸涩忽然涨满了他的心。
重逢以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认识到常远的病从未离去,哪怕是他亲口承认的那个夜晚。
人将苦痛埋于内心,外表才会显得坚强,这种魅力引人靠近,却也会让人忽视他们消极的一面,邵博闻就忽视了,没有相似或者共同经历,感同身受全是胡扯。
在他看来,记忆障碍就是一种疾病和一个结论,在试过种种治疗和努力之后,虽然不能长久的记事但依靠记录仍然能活得像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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