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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黎这才用匕首一撑,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时候他身体晃了几下,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
他把匕首别到腰后,就走到那具尸体旁边,蹲下来摸了下对方身上能藏东西的地方,也许是幸运,发现一个药瓶。
乌黎用牙齿咬开瓶塞,闻了闻,便把殷辛喊了过来。
“帮我把这个倒我伤口上。”
殷辛重新解开绑在伤口上的布和洒下药粉的时候,乌黎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
重新绑好布之后,乌黎就单手把那个人的尸体给拖了出去,殷辛在山洞里等了许久,乌黎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他把用树叶包着的野果往地上一放,自己也躺到了干草堆上。
乌黎把殷辛喊过来,唇色发白,“今天暂时吃这个吧,等我明天好一点再去抓其他的。”
树叶一放在地上,就露出里面那几个青涩又很小的果子,殷辛转头看了一眼,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乌黎把左手放到自己的腹部上,眉峰微拧,说话的声音比之前更低了些,“如果我死了。”
他抬起眼看着殷辛,眼里的复杂几乎让人捉摸不透,“那我就在下面等你。”
殷辛那瞬间浑身发凉,咬紧了牙关没说话。
乌黎很快就昏了过去,殷辛就躺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乌黎的侧颜。
他脚有伤,走不到很远的地方。
日头渐渐地下去了,乌黎的额头也越来越烫,后面脸上烧起不正常的绯红,呼吸也越来越虚弱。
他发烧了。
殷辛坐了起来,爬过去拿了那几个野果,自己慢慢地吃了一个,再把剩下的包好,放到旁边。
也许乌黎马上就要死了。
也许他过不了几天也要死了。
死在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
等尸体化成白骨,便再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
殷辛抱着膝盖坐着,乌黎还是那个姿势躺着,只是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少。
殷辛盯着他看,突然站了起来,那瞬间脚踝处传来的钻心的疼,他咬牙忍住了。
他踉跄着往外走,走到了溪水边,撕下了自己的衣角,打湿了,拿着那块湿透的布料往回走。
每走一步,都很疼。
他走回山洞,把那块布料放在乌黎的额头上,可那块布都变烫了,乌黎额头还是很烫。
殷辛手里拽着那快布,慢慢地握紧了,又重新从地上爬起来,往外走,来回几回后,他疼得脸都扭曲了,可是乌黎那边却无济于事。
最后一次,殷辛把自己泡到了冰冷的溪水里,山里的夜很冷,即使是夏日。
殷辛牙齿打颤地从水里爬出来,腿一拐一拐地往回走,走到乌黎身边的时候,犹豫了下,才把对方的衣服解开,弯腰抱了上去。
他将自己紧紧地贴着对方,并且小心地不压到对方的伤口。
可即使这样,乌黎身上依旧很烫,甚至连呼吸几乎都没有了。
殷辛把手指放在对方鼻翼下,放了一会后,手指颤了起来。
*
乌黎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要死了?
可他还什么都没报复呢?
他还没让乌黎尝到众叛亲离的滋味呢?
乌黎他,怎么能就这样死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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