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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勤依旧说不出话,他能说什么呢?事实是如此明了,他只是不能接受罢了。
曜灵缩回身来,她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你是采薇庄少不得的人,店里,尹家,都离不得你,”
曜灵的口气放缓了下来,“这世上我曜灵唯一能信任和依靠的,就只有刘勤你了。”
这话半真半假,因为她只信任他,却从未想过要依靠,她是从来不依靠于任何人的。
刘勤在心里叹息,你早将我人放于外头,你早不需要我了。
曜灵此时柳眉剔竖,星眼圆睁,她知道,这个脓头,是该挑破的时候了。
“你以为我放你在这里,是看出了你的心思,嫌弃你,有意隔应你,是不是?”
曜灵的话不留情面,既不给对方,也不给自己,如利剑一般,将两人之间本来朦胧罩住的窗户纸,滋拉一声,扯了个通透明亮。
“你以为我看不上你,就要赶着将你推给别人是不是?”
曜灵步步紧逼,直赶得刘勤胸口起伏,心跳失常。
她说出了自己心底深埋的话,他无法可应。
“你是傻的,既傻也盲!”
曜灵声音有些失控地颤抖了起来,“既看不出我的心思,也看不出吉音的心思!
自小她就喜欢你,却只放在心里。”
自小我就喜欢你,也只能放在心里。
刘勤的手紧紧捏住酒杯。
“我知道你心里没她,可你到底与我不同,你是个男人,没有家业,将来如何?我爹将你带回来,不是为了伺候我一辈子的!”
曜灵终于将这句话吐了出来,她觉得如同从身上割去颗无用的瘤,疼是疼的,却痛快,而轻松了。
刘勤诧异极了,如被久寒之人,被热水浸身,开始是痛的,过后,却将遍体的毛孔打开,通体舒坦极了。
曜灵的话,直说到他心底里去了。
确实,他是个男人,他要有自己的家业,这是天性,爱情也改变不了,或者说,可以改变一时,却拗不过长久。
曜灵从对方眼神里看得出来,心结已开大半。
聪明人的对话就该直截了当,因是成效非凡。
“我不是随便拿的主意。
吉音是什么人你也大约知道,她会是个好妻子,贤内助,你想要的一切,她都能给你。”
曜灵缓缓道来,“这里田庄是我尹家根基,我全交给你了。
今后不管城里怎样,我也好有个退步抽身,浮云闲散的地方。”
最后的话,是曜灵交根知底的意思,她说完了,便不再看刘勤。
刘勤沉默地坐着,先只看着曜灵,过后便向窗外看去。
日头高升,灿烂的阳光,将早起的雾气,连带着屋里的郁气,瞬间驱赶得彻底干净。
良久,老吉头被人从外头架了进来,红光满面,口齿也有些不清不楚了,想也知道,外头场面如何热闹,老头挡不住了。
刘勤即刻起身,将老吉头扶了进来,跟来的一个亲戚就道:“好家伙!
这群人个顶个的能喝!
还说要闹新人,老头子连干了一坛才压下去!
新郎官,你这泰山可没话说!”
老吉头立刻打断这人的话:“胡说!
我原是为我高兴,谁说是为了他?!”
那人大笑:“不为了他,为了你女儿,为吉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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