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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斯公爵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面对这种大逆不道的质疑竟没有跳起来打他一耳光,他没说话,看着奥斯顿微微眯起眼睛。
鹿鸣泽注意到他这个动作跟奥斯顿情绪波动的时候一模一样,真不愧是两父子。
尼古拉斯公爵作为一个政客的修养不比奥斯顿差,即使被儿子当面攻击自己的弱点,也没有暴跳如雷。
他只冷冰冰地看着奥斯顿:“你在与所有的贵族为敌,要知道,贵族手中掌握的不仅有政治资源,还包括经济和兵权。
他们不会放过你,我也是。
到现在,到底有多少人为了你而死,你自己明白。”
鹿鸣泽听得满头雾水,每个字都听得懂,却觉他们话缝儿里还藏着深意。
奥斯顿不再接招——没有反驳,更没有解释,好像默认了对方对自己的评价,也在无声地抵抗——他仍然会继续这样下去,不会做任何改变。
尼古拉斯公爵说完这些话后便站起身,把外套挂在自己手臂上,他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微微回过头:“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连累尼古拉斯家族。”
鹿鸣泽看着尼古拉斯公爵走远的背影忍不住皱起眉——且不说他们父子之间的气氛到底像不像真的父子,即便关系不亲密,至少该有点自然而然的亲情流露,但是他们两个之间……别说亲情,鹿鸣泽甚至觉得他们更像仇人。
他就差直接指着奥斯顿的鼻子说“丧门星”
,奥斯顿此时正是处于一种众叛亲离的绝境。
尼古拉斯公爵彻底离开侯爵府邸之后,鹿鸣泽才走到奥斯顿身边——见证了这种父子反目的尴尬场面,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说安慰的话吧,奥斯顿肯定会觉得没面子,不说话吧,又显得他太薄情寡义。
……妈的,不然他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呵呵。”
疯了疯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奥斯顿一定是气疯了。
鹿鸣泽立刻打消了刚刚的念头,现在把他一个人扔在一边,太不是人。
鹿鸣泽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把手搭在奥斯顿肩膀上:“那什么……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奥斯顿此时才回过神似的,他看着鹿鸣泽眨巴一下眼睛,总觉得可怜兮兮的:“爆炒牛筋?”
……一张嘴就不可怜了。
“大早晨的吃这么重口合适吗?”
奥斯顿勾起嘴唇,把鹿鸣泽带进怀里笑着凑近他:“比你喜欢偷情还重口?”
“……”
奥斯顿见鹿鸣泽脸色变来变去,忍不住低下头在他额头上亲一下:“走吧,吃饭去,吃过饭今天还有得忙。”
“有特别的安排?”
奥斯顿未置可否,拉着鹿鸣泽去餐厅,等两个人都坐下了,他才开口:“刚刚我跟他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鹿鸣泽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他本来觉得奥斯顿丢了面子,不想刻意提起,却没想到他倒是自己提起来了。
奥斯顿向后倚进椅子里面,双手放在身前:“这就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贵族占有了太多的政治资源,已经让联邦政府的权利分布极度不平衡,只规范总统及其候选人的行为已经不能平衡权利,必须削减贵族的势力。”
鹿鸣泽看着奥斯顿许久,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心胸太过狭隘,他只看到奥斯顿是个阴险狡诈,惯用阴谋谎言的人,但是他并没有看清对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奥斯顿为了平衡这个社会的权利,甚至将他自己也放在了炮火集中的端口,要裁撤贵族权利,那么奥斯顿就会首当其冲成为改革的牺牲者。
他甚至无法用大公无私来形容这个人,自己往自己身上开枪,他别是个傻子吧。
奥斯顿见鹿鸣泽久久没有说话,不由笑着问:“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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