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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他同如愿之间的事情,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
便说:“也许他是真的怕你阿父有什么想法。”
“他怕的才不是我阿父有想法。
他一直想效法魏武,将来让他儿子篡位登基。
我们独孤氏势大,他怎么会愿意让独孤氏成为外戚?而陀罗尼娶的是元氏,一旦宇文氏篡位,元氏注定是灭顶之灾,又能如何兴风作浪?”
听着金罗说的话,我的心一点点凉下去。
我并不确信宇文泰就是这样思量的,但是这样的安排,的确是他会做出的。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我苦笑了一下。
然而对错都没有分别,他已和我无关。
“家家。”
她苦口婆心,“他宇文氏的天下你们旁观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你还要拿自己的生命去给他的无情无义陪葬吗?阿父还在挂念你,只要你对他点点头,他就会立刻来找你。
你们离开这充满了是是非非的长安吧。”
我抚着自己粗糙松弛的脸,轻轻笑了:“我已成了这样,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他?我只愿自己在他心中是一个常在的美人,不生不灭,不增不减。”
“他不会嫌弃你的……”
金罗的眼中涌出泪水。
她是否已经懂了我这些年的无奈?
“可我嫌弃我自己。”
我垂目,看着攥在手中的那面铜镜背后雕刻的莲花。
精致生动的莲瓣一片片绽开舒展着,永没有凋败的时候。
若是人生也能如此多好。
“金罗,我和你阿父互相地辜负过,伤害过。
而总的来说,我亏欠他更多。
我再也不愿去影响他的生活,不管他好还是不好,我都不想是因为我了。”
她杏仁般的眼中涌起泪花,抬着头看着我,鼻尖微微泛红,终于嘴一瘪,眉尖一蹙,滚下泪珠来。
将脸埋进我的膝盖,失声痛哭。
“家家,你知道吗,我直到现在,最大的愿望依旧是你和阿父能在一起,你们该在一起。”
我抚着她光亮的头发,千疮百孔的心化成一个平静的毫无波澜的湖泊:“他永远都在我心里。
人可以拆散,但是回忆,谁都挖不走。
我哪怕有一天死了,也随身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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