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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山龙脉地动,两峰倾塌,朝野俱惊。
加上几个世家子弟的无端失踪,金陵流言四起,猜疑纷纷。
待在山脚的溪滩发现了郑公子的尸首,附近还有奄奄一息的许小姐,从她口中得知了事发时的情形,越发轰动。
不知从何而来的黑衣人,大胆到连世家子也视同无物,砍瓜切菜一般斩杀,在金陵百姓听来简直不可思议。
有说是阴邪的教派,有说是贩越私货的团帮,连天子也宣召重臣质询,下令严查此事。
然而连日的搜检毫无线索,京兆尹一筹莫展,难以呈报,险要愁白了头。
薄景焕长久不得进展,对下属厉声而斥,“既然山峰倾倒时有人见过众多黑衣人,怎会至今没有线索,江湖上也探不出?”
跪在下首的何安镇定的回报,“禀侯爷,紫金山入夏封山,怎么可能有数百人聚集,那名巡山小吏我与京兆尹一起问过,自承是受地动惊吓,加上天暮眼昏,错看了树影。”
薄景焕一击扶手,声音更厉,“难道追杀许小姐的也是树影?紫金山向来太平,何以无故地动。”
何安不慌不乱,稳稳的回道,“山倾与地动均非人力所能为,紫金山腹有溶洞无数,守山吏言或许是年久垮塌,致使地陷。
而追杀许小姐的人,属下查了一番,怀疑是龙王山附近的白门寨群匪,那些污合之众时常做绑人勒赎的勾当。”
一番对答虽然有理,薄景焕仍不肯信,“若为勒赎,为何是杀人而非掳人。”
何安的话语挑不出半点纰漏,“请侯爷稍待,我已着人赴白门寨暗查,稍后必有回报。”
薄景焕心燥如焚,奈何并无其他线索,唯有挥了挥手,命人退下去行事。
何安辞出去,在侯府门外上了一驾不起眼的马车。
车夫鞭子一甩,驶过半个城,拐入一条小道,迎面驶来一辆黑帘垂覆的乌辕马车,两窗交错之时,忽的一个黑衣人翻入,跪地而叩。
“参见少使。”
何安宛如天生的恭顺不见了,腼腆的白净脸庞多了两分冷,三分毒,五分狠,仿佛换了一个人,如一根细秀锐冷的冰针,不动声色的致人死地。
“长使可有消息?”
黑衣人的头伏得更低,“暂无音讯。”
何安轻剔自己的指尖,话语很平静,“总不成两派头领和上百人就这么没了?”
黑衣人额上见了汗,“禀主上,弟兄们撤出之后又暗中踩过,陷落的地方被两座山峰填埋,地形全异,实在无法掘探。”
山塌之后又有两次地动,想来人在王陵内还活着,除了静待暂时也别无他法,何安静静思索了一会,“最近惊动太大,吩咐下去都藏紧些,谁也不许妄动,几个世家子处理得如何?”
“深埋的尸体被弟兄们趁夜取出,地面也平回了原样,绝对查不出破绽。”
黑衣人迟疑片刻,补充了一句,“据说卫况私下留了一个女人没杀,带入了王陵里。”
“一点小事都节外生枝,天星门真是一群废物!”
何安低声道,每个字都让人不敢忽视,“将尸体弄到白门寨去,不准再出任何岔子,要是让人探出端倪,谁都不用想活。”
黑衣人冷汗涔涔,伏首而诺。
何安无谓的抬了一下眉,宛如自语,“威宁侯的首次嘱令偏偏是这一桩,可惜了,唯有今后再设法获取信重了。”
随着时间悄悄流逝,死亡如一张网,无形无声的覆下来。
苏璇强撑着将所有通道探了一遍,要么彻底塌埋,要么火焚的热烬未散,俱是毫无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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