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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诺儿一股杀意从眼眶射出,狠戾之色越来越浓,硬声冷语道:“昨夜、你可知昨夜,就在昨夜我真正成了他的女人!
…”
她张开手臂,绕着古璃转了大半圈儿,怒笑道:“可纵然昨夜佐了望心草又有何用!
在他身下,明明在他身下的是我,和他欢好的是我,可纵使神志不清,他口里喊的还是你的名字!
是你,都是你古璃…你说我插足?我认识他的时候,你大概还大字不识一划!
若是告诉你十几年前他便入了我心头,你可相信?那时就在这里——”
张诺儿手头朝着远处树林一指。
她低笑道:“就在那里,他就静静坐在那棵木樨树下,木樨花星屑飞坠而下,落了他发中,他安静孤寂的如画儿一般,坐在那里不知年月,如了我小小心头。
再后来…他走到这方崖边儿,我偷偷地一路跟着,紧紧迈着小小步子,提着裙裾,按着一颗心脏,就怕眨眼他就跳了下去。
可他就坐在这里,我就压住心头的异样,躲在他身后,耳边秋风皆殁,头顶露汁皆忘,默默看他坐了一夜…”
古璃看着独自激动的张诺儿,暗暗摇头。
十几年前,她该几岁?才五岁,还是四岁?纵然天智早启,心理早熟,可她怎能就能启齿,仅凭自己一时所想,就私底下把叶竞帆归为她所有?
那时应该是叶竞帆身中昙糜血引,面对死亡,且知道自己乃皇上亲子,孤寂一人来此抒郁心情。
古璃突然有点可怜她,连带着望她的眼神儿都满是同情。
张诺儿仍自顾自地说着:
“太后寿宴,我记下那少年是洛王世子,名叫叶竞帆…在铜城的几年,我爱作画儿,更爱藏画儿,可就连爹爹都不知晓,我那几卷珍视的画儿里头全然都是一个他…”
古璃呼吸紧了几分,怔愣地望着太阳下、悬崖边前胸起伏不已的她。
许久,压住心头的诧异,古璃摇头道:“你要认清楚,你本有更好的路,可你不走,你走错了,无论如何我和他成亲在先,你大概也知,我和云王历经七年走到一起,无论你怎么以为,我都是他正妃,无论你心里头作何想,你都是后来者!
难得你能和我说这些,还想说什么你一并讲了吧?”
“我本就懒得跟你多言,我张诺儿会助他——坐拥天下!
我年近十七依然未嫁,等得就是他!
他身边的那人只能是我…是我!
而你,必须为我让道儿!
此为东灵寺后绝壑崖,下是砷江,春夏之日景色颇佳,算是厚葬你了!”
张诺儿对汉子道“推下去!”
古璃眼睛一眯,怎奈背后胳膊挣扎不过,几下便被前来的两人推攘至崖边儿。
古璃怒红着脸。
肩膀乱晃撞着,甩掉那几只胳膊,面对死亡,她刚还生出一股恐惧,可此刻,突然释然。
若是这次死了,她的人生会怎样?
重新开始,还是回到上一世?
她或许会见到孟婆,忘掉叶竞帆,一切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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