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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上天有意的安排,还是当权者无心的巧合,嘉信盐化股份公司制盐分公司的值长竞聘的笔试,恰巧与二零一一年的高考安排在同一天。
听到这个消息,冯望舒的心里多少有些个歉疚,因为在决定儿子前途命运的时刻,自己虽然不能帮助儿子冲锋在前,最起码也应该送儿子一程,并且在考场外等候给儿子以鼓励的。
在冯望舒看来,送与不送,反映着家长对孩子的关爱程度,能送而不送,是一个态度问题;不能送而不送,就属于无奈了。
自己的情况属于后者。
当冯望舒红着脸对儿子冯凯表达自己的歉意时,冯凯听了淡然一笑,不仅没有怪罪冯望舒,反过头来还劝慰他要放下包袱,像自己一样全力以赴,争取在这次值长竞聘的笔试中能够顺利过关。
冯凯笑说自己是一定能够拿到一本通知书的,这一点可以请父亲放心。
儿子的自信与理解让冯望舒的心情宽慰了许多,临出门时,父子俩又相互说了几句勉励与祝福的话,尔后才依依惜别,各自奔赴自己的考场。
值长竞聘的笔试被安排在上午九点半钟进行,地点就在公司机关大楼七楼的会议室。
冯望舒八点钟到了单位,离考试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一个多小时在生命的长河中,也许算不了什么,但是在决定命运的关头还是很有作用的,冯望舒觉得自己应该充分利用这段时间干些儿什么,不为别的,就为这次考试。
可是到哪里才能找到一处幽静的场所呢?
在嘉信盐化公司混了这么多年,连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都没有搞到,对于冯望舒这个年龄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他想起自己的岗位,那里的环境自己比较熟悉,但是转念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妥,岗位上人多嘴杂,自己又不当值,如果去那里复习考试资料,难免会被人嘲笑。
平时在自己的值上看看书也就罢了,因为自己是一个值的最高领导,纵使有人想要拿自己开涮,也要分清楚开涮的对象,在别人当值的时候看书学习,人家可不会忌讳你,到时别说是学习了,揶揄的口水都能把自己给淹死。
冯望舒提着一包考试用的复习资料,站在广场的喷泉池边茫然了好一阵子,正在发愁无处可去的时候,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个内急,他四面一瞧,发现这里离机关大楼最近,便决定到那里把肚子里的废水放掉。
机关大楼就是机关大楼,走道里除了偶尔传来关门和走路的声音,静谧得几乎让人窒息。
卫生间在每层楼道的尽头,冯望舒三步并着两步的走了进去,掏出裤裆里的那玩意儿开始放水。
排泄对于男人来说是一个放松的过程,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享受,彻底放空之后,冯望舒惬意的打了一个寒颤,收起家伙就要准备离开。
他的心里当时是这样想的,脚步却并没有移动,想着自己眼前无处可去,而这里的环境清静无比,不正是自己所需要的私密空间吗?
厕所的名字听起来虽然不太中听,但是卫生环境还是不赖的,除了充满了消毒液的味道之外,并没有其它异味。
到底是机关综合大楼啊!
卫生条件、装潢条件就是上档次,堪比市区里的星级宾馆。
卫生间里有若干个蹲坑,每个蹲坑都用装饰板隔断分开。
每个蹲坑有一个木门,木门上有固定的插销,插上插销,每个蹲坑就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走遍天涯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就这里蛮好!
冯望舒自语道。
他挑了边上靠窗的蹲坑走了进去,顺手拉上插销,先把考试资料从布包里掏了出来,然后把布包铺在地上,尔后环起双腿屈着身体坐了上去。
窗子外边宽敞的草地一直延伸到围墙边,草地上有几棵一人多高的芭蕉树,叶子肥肥大大,嫩绿得快要滴出水来,看了就怡人心神。
冯望舒把身子倚靠在蹲坑的隔断上,空间是显得稍微窄逼了些,但是,他的心里为自己能找到这么一个安静的所在而感到无比惬意。
卫生间里很是安静。
偶尔有人进来如厕,可是愿意在这里长时间逗留的人并不多,个个都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
冯望舒掏出手机,事先设好进考场的闹钟,尔后信手捡起地上的资料随意翻阅起来。
资料上的内容早已经看过无数遍,可以说是烂熟于心,但是冯望舒的心里就是不放心,生怕看过的东西有所遗漏,尽管每次看过的内容,都和自己心里记忆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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