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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夫人倒还罢了,这钱宝儿竟然还有脸过来东园?
俞眉远便借着行礼的当口打量她。
一别四个月,钱宝儿倒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簇新的百蝶穿花褂子和赤金红宝石头面,这钱宝儿通身的气派压过屋里所有人。
她端坐椅上拿腔捏调地说话,眼角挑得老高,像只被剪了爪牙却又倨傲的老猫。
进城之前,俞眉远就听俞府前来相迎的家仆说起俞家二房捐官的事了。
他们走了四个月,俞宗耀动作可不小,转眼捐了个从五品的户部员外郎。
如今二房有了官职在身,这钱宝儿便拿起官家太太的派头来,轻易不再像以前那样与人说笑。
在二房捐官这事上,俞宗翰态度坚决,先前甚至不惜与老太太闹翻,都没应承下来,显然是不同意的。
如今想来二房早有预谋,是特地趁着俞宗翰远行的机会,背着他办下来的。
这与上一世并无出入,只是在时间不对了。
上一世俞宗耀后来虽也捐了官,但那是她出嫁几年后的事情,并没这么早。
这辈子为什么提早了这么多?
莫非是因为过年时的那件事给闹的?俞宗翰打了俞宗耀一把,又收回了对二房的支助,逼得他们走上绝路,因此才将这事儿提早了?
再来捐官的银两所需颇丰,俞宗耀没有营生门路,一向靠大房度日,手中根本没有大笔银钱,这捐官的银两,少说要上万,他们从何得来的?
这笔来历不明的银钱,与徐家那救命的银子脱不了干系。
俞宗耀、杜老太太,只怕都有份儿。
只是这一回他们被迫走了朱广才的门路,也不知有没命享这两年福。
按上辈子的事,朱广才是九王的人,在九王谋逆事败后便带着亲信仓惶逃出兆京,两年后被擒于西域,死在回京之路。
所有与九王及朱广才相关的人,全都无一幸免。
俞宗耀这是自寻死路,还要累及俞府。
只不知俞宗翰知此事后会作何反应,毕竟他所效忠的人,一直都只有当朝帝王,惠文帝在位时是惠文帝,后来就成了霍汶。
兄弟这是要反目成仇的节奏,真是有意思。
俞眉远心里几番计较,脸上仍是笑得一派天真。
“几个月没见,四丫头抽条了,可长高不少!”
钱宝儿拿帕子捂了唇笑道,她嗓门本尖,如今刻意压沉,听起来倒像被掐喉的鸭了。
“可不是,腰肢细了,眉眼开了,越□□亮了,衣服也该新裁两身才是,过两天我就让绣坊的人进来给你量身。
俞家嫡出的四姑娘,怎好穿得如此素淡。”
惠夫人亦上前来,万般爱怜地瞅着俞眉远,仿似四个月前的一场龃龊从未发生,她也没在徐言娘灵前跪过。
俞眉远觉得自己在她眼中就像件商品。
“阿远谢过夫人。”
她不动声色地屈膝一礼,笑得甜美。
“何止是衣裳,我看着首饰头面也该准备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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