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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怎么来了?”
薛逸故意一副纳罕之色,“难道今日不需侍奉神明?”
他来的并不算早,大殿内也有不少人先到了,夏泽不在,礼仪却不可废,眼下在殿内的都是所谓的国之栋梁,那些小鱼小虾还在殿外战战兢兢站着呢。
“薛督主言重了,”
幽微今日换上了代表品级的官袍,闻言不过微微一笑,“国难当头,神明也不会为了这些微末小事斤斤计较。”
薛逸冷冷勾起唇角,“本督主刚从西北回来,却听说这华庭私自挟持皇上潜逃……可有此事?”
“那是自然。”
工部尚书项斌第一个站出来,他是两朝老臣,平日里向来以年长自居,动不动就摆资历,“这板上钉钉的事,难不成薛……督主你还有什么别的意见?”
薛逸分明看见他的嘴型是个“逸”
字,中途硬生生换成了督主,想来这些日子他不在京内,这些老鬼小鬼们另投了他主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四处兴风作浪了。
很好,非常好。
“敢问项大人可曾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闻,抑或又是有了切实的证据?我执掌西厂这么多年,看的也不过就是个证据。”
“倘若都是按照项大人这般道听途说就可定罪……”
薛逸好整以暇地微微一笑,“那恐怕项大人您都来了我西厂不知凡几,项大人,你说我说的可对?”
薛逸的语气听起来轻描淡写,但却一句句把项斌逼到了死角,工部的老尚书涨得满脸通红,几乎要按捺不住当场对这不敬老的佞宠加以喝骂!
不过就是一个靠着爬先皇床上位的东西,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
“你……”
项斌正要爆发,却被薛逸截住了他的话。
薛大督主忽然又转了话锋,“不过话又说回来,项大人身为两朝元老,劳苦功高,自然也不像是会信口开河之人,想来或许是受了什么蒙蔽,这才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咬住身为皇上宠臣的华大人不放?”
“还是说……项大人你压根就是贼喊捉贼?”
薛逸这一席话说得冠冕堂皇,一旁的柳宁却险些压不住自己的嘴角。
以前没发现,这位西厂督主原来竟然是这么个妙人儿,当场把这种自恃身份的老东西堵回去不说,还给他扣上一个嫉妒华庭身负圣宠因而信口开河,外加心存不轨意图谋反的大的名头,可怜项斌一把年纪,直气得胡子翘了几翘,当场就要厥倒过去。
“你、你……你信口开河!”
毕竟是文臣,又已经年迈,项斌羞愤交加之下捂着胸口之来得及骂出这一句就翻起了白眼,当场抽搐着倒了下去。
“来人,传太医。”
柳帝师向来是在这种时候维持场面的最佳人选,由他来指挥倒也一切都有条不紊。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话头刚好截住了幽微的,国师涵养甚好的微微一笑,对己方阵营轻而易举被斩落一员老将似乎半点都不在意。
“薛督主口口声声为华庭辩解,难不成手中有什么消息能证明他的清白?”
这回倒不是幽微身边的人,反倒是柳宁这边的言官有所不满,出言挑衅。
薛逸不过一介男宠,凭着宠爱执掌西厂不假,手中消息灵通同样是真,这样一个集中了天下精英之所在的西厂,为何就对皇上被挟持一事半点说法也无?
众所周知,薛逸对华庭的妹妹华妩另眼相待,难不成就是因为此,薛逸对华庭加以包庇?
“你又是什么东西?”
薛逸看都没看他一眼,简直将傲慢两个字展示得淋漓尽致。
那言官被气了个倒仰,想说什么又被同僚拼命摇头,示意他冷静。
虽然现在薛逸已经不复早些年的威风,但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拿什么去和西厂拼?
柳宁这方偃旗息鼓,那边倒是又有人开了口,“邹大人说的没错,薛督主,西厂号称天下之事无所不知,对皇上一事,可有什么消息?”
这位倒是个老熟人,做惯了老好人的正三品詹士,可怜他好不容易盼到了皇子出生,却接二连三遇到这些个窝心事,想打圆场都没了办法。
薛逸慢条斯理环视一圈诸臣,“不瞒诸位,西厂还真没得到什么消息,既然连身负神明旨意的国师都没能拿出办法,那我们这些凡人俗子岂不是更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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