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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晨曦守在胸部受伤的伤员身边,挤压着加压通气的皮球,杨羽在旁再次测量血氧,报告:“血氧掉到五十以下了!”
几乎是同时,钟西北给方志伟测量血压,把听诊器摘下,冲陆晨曦焦灼地喊道:“志伟的血压听不到了!”
陆晨曦心里一沉,却见身边的伤员一阵痉挛,手软软地垂下,嘴角涌出血珠,她立刻把通气皮球交给杨羽,自己用听诊器听心音,然后猛地抬头哑声道:“心跳骤停了!”
钟西北也在焦灼地说:“闭式引流完全无法改善呼吸状况!
我想是气管支气管破裂太严重,持续向周围漏气,在肺泡内形成了大空腔,而且在不断增大。”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泥泞的急救人员赶到急救帐篷口,对钟西北道:“钟主任,抢通的部队说路完全堵死了,现在咱们的车出不去,后援的救护车、医护人员也进不来,至少要六小时!”
在急诊室工作多年,见惯生死的钟西北都怔住了,他伸手抚摸方志伟的脸——方志伟脸色蜡黄,嘴唇青紫,张着嘴吸气,没有任何反应。
陆晨曦低着头,呼吸急促地看着一动不动的伤员。
杨羽也同样满头是汗,徒劳地一下下捏着皮球,盯着陆晨曦,不知说什么好。
陆晨曦咬咬牙,抬起头道:“钟主任,他们两个不可能等到六小时之后,一小时、半小时都等不了了。”
帐篷里的人都转头看着她。
陆晨曦站起来,摘下口罩,语速越来越快地说:“这个伤员必须马上开胸,做心内按摩,探查心包填塞原因,修复损伤;方志伟必须立刻开胸开腹探查,确定出血原因止血……我要求在这里进行手术。”
她最后这句话一说出来,护士白雪张着双手震惊地道:“手术?!
这里不是手术帐篷,没有麻醉师,没有无菌消毒,没有监护设备,我们这是违规的!”
陆晨曦看着她,异常平静地说:“现在不开胸,方志伟和他都会死,手术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白雪愣着,眼泪再也忍不住,涌了出来,说不出话。
陆晨曦转头看向钟西北:“钟主任,我知道是违规了,但是事发紧急,条件就是这个样子,我愿意承担责任!”
钟西北看了看方志伟,沉吟了一下,坚定地道:“我是医疗站领导,我同意。
两个伤员,你做哪个,让谁等?”
陆晨曦的目光迅速掠过方志伟和另一个伤员,再落到钟西北身上,两人目光相对。
陆晨曦冷静地开口:“谁都等不了了,谁都不能等,一起做,同时开胸!”
杨羽唰的一声,在帐篷中间拉起一道帘子,隔出两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将两个即将手术的患者隔开。
帘子一侧,钟西北手脚麻利地给方志伟做气管插管,而杨羽则在给他开放静脉通道。
另一侧的陆晨曦一边准备一边清楚地说道:“钟老师,我先给他开胸,解决心包填塞,做修补,您同时给志伟开胸开腹探查,寻找出血点。”
“胸外手术的基本技能我还可以,真正细致的活只能你来。
不过心血管损伤,你行吗?”
钟西北问。
“我也不熟悉,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陆晨曦咬着嘴唇。
钟西北心知确实只能放手一搏,也就屏除杂念,沉声道:“没有体征自动监测,我们用最原始的血压计、血氧计人工监测。
白雪和杨羽给患者加药麻醉,听我们的指挥监测。
其他急救工作人员,帮助我们剪线、拉钩、传器械。
开始吧。”
杨羽带着还有点害怕但努力忍住不哭的白雪迅速配合着做好术前准备。
陆晨曦奔到刷手池边刷手,杨羽奔向麻醉设施,调节仪器。
当仪器上出现伤员的生命体征,杨羽沉稳地调药,将麻醉面罩罩住伤员口鼻。
白雪哆哆嗦嗦地咬着嘴唇刷手、戴手套、清点仪器。
陆晨曦抖开手术袍,穿衣,戴手套。
杨羽将伤员麻醉后,再次确认体征,过去给陆晨曦系带子。
陆晨曦走向床边,向白雪伸手:“大号开胸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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