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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博文与杨帆等人走出会议室,傅博文的电话响起,接通后是陆晨曦利落清楚的声音:“抢救室现在四个伤员都需要立刻手术,一个肋骨骨折,张力性气胸,肺挫伤;一个心包伤,污染性伤口;一个心包填塞;一个气管裂伤。”
众人听见陆晨曦的声音,大多是如释重负,傅博文轻轻舒了口气道:“我马上准备手术。”
杨帆不置可否,看了一眼庄恕,庄恕表情平静。
仁合医院内,两张轮床快速推向急诊楼。
钟西北和一个急诊医生跟在其中一张轮床边,一人一边小心地扶着伤员保持坐位,另几人尽力将轮床推得平稳。
轮床上的伤员被两根自行车车条从前胸穿入后背穿出,另有一大片碎裂成三角形的玻璃扎入他前胸,他耷拉着脑袋,嘴唇惨白。
另外一张轮床上,伤员平躺,胸口插着一大片玻璃和若干小片玻璃,衬衫一片殷红,却正是方才那个疑心自己患了重症,拉扯陆晨曦的学生处处长程慧英。
钟西北等几人护送伤员进入抢救室后,钟西北亲自为这两个重伤员接上监测仪器,冲陆晨曦道:“晨曦,你快来看看。”
陆晨曦将刚才窒息,抽气后恢复的伤员跟另一胸外主治医生交接,一边写病历一边快速交代:“左肺叶挫伤严重,需要手术修补,等第一拨最急的手术完了,尽快安排他。”
然后应着钟西北的叫声冲过来,看到伤员是程慧英不禁脱口道:“哎哟,怎么是她啊?”
“管她是谁,这俩我可交给你了。”
钟西北吼了一句后就错身而过。
正在此时,刺耳的仪器尖鸣响起,程慧英连着的监护器上心电拉成一条直线——这代表病人呼吸停止!
护士抽了口气:“心跳呼吸骤停……”
旁边急诊医生想做胸外按压,又紧张地喊:“她胸口有开放伤,我没法儿按压!”
陆晨曦示意别慌,一边喊护士拿强心针,一边迅速摘下沾满血污的手套,抓过新的无菌手套戴上,手指伸进程慧英被玻璃刺入豁开的开放伤口,轻轻按压。
急诊医生惊讶地轻呼:“心……心脏按压!
万一感染呢?”
陆晨曦头也不抬地说:“万一?我们有其他万全的救命选择吗?”
随着陆晨曦手法轻柔有度的按压,程慧英的心跳曲线一阵颤动,然后剧烈起伏……终于,恢复心跳。
这时护士将弯盘递到,陆晨曦拿起注射器,长长的针头迅速而精准地刺入程慧英的心肌,过了几秒,心电曲线稳定。
急诊医生看得长出一口气,背上都不觉冒出一层薄汗。
陆晨曦也直起身舒了口气,看着轮床上呼吸微弱面色苍白的程慧英,微微一叹,摇摇头,吩咐急诊医生将这两名重伤患者送去拍片。
片子出来后,陆晨曦把片子插到片墙上,在她脸上少见地出现了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
钟西北赶过来问:“怎么样?”
陆晨曦看着片子,先指着程慧英的道:“这个刚才心跳骤停,也罢了,胸部开放伤,伤及心包和肺叶,扎进去的玻璃清理起来有点麻烦,我应该可以。
但另一个伤员……”
她指向那个胸部穿着自行车条、五十多岁的男伤员,皱眉道,“他伤得太巧了,以前真没遇到过,心包肺叶的挫伤好办,但玻璃插上大动脉,又卡在两根肋骨中间,被肋骨固定住了才没大出血。”
“不就是取玻璃吗,取完了快速止血你可以的啊。”
钟西北不解。
陆晨曦摇头:“单单这个我能做到,但更糟的是,您看这儿。”
她指着片子上肺部的一个边缘不规则的阴影,钟西北也是一愣,靠近看看问:“肿瘤吗?”
陆晨曦点头,蹙着眉头道:“靠近玻璃刺入动脉一厘米,有一个高疑恶性肿瘤,肿瘤距离血管很近,不管是术中出血,还是术中播散,都是大麻烦。
如果我跟杨帆或者傅老师配合,一人处理肿瘤一人处理创伤,还有可能,但他们都在手术上,至少得三四个小时才能下来。”
“先切除肿瘤。”
一个声音响起来,是庄恕。
陆晨曦和钟西北同时回头。
“钟主任,我是心胸外科庄恕。”
庄恕对钟西北欠身行了个礼。
钟西北并不认识他,只支吾着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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