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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常世用食指点了点桌面,荷官便走过来,开始摇骰。
骰子碰着金盖壁,发出清脆的声音,喻霁盯着荷官的手再次按下震盅电钮,心随着骰子静了下来。
“筹码在盘子里,”
温常世又说,“邵会长自取。”
伯永先向邵英禄使了个眼色,要他快些下注。
喻霁立在邵英禄身旁,十分隐蔽地用食指在邵英禄的左衣摆轻掸了一下。
邵英禄顿了顿,从丝绒盘里随意捡了几个筹码,放进了离他最近的那瓣中。
喻霁余光看见温常世做了个“开”
的手势,便向荷官手边望去。
荷官揭开盅子,一,一,二。
“外八门!”
伯永先红光满面,轻轻拍了拍桌面,喜道,“温先生您看,英禄轻易不上桌,今天一开张,就是吉星高照!”
邵英禄也松了一口气,与伯永先相视一笑,说:“运气罢了。”
“是吗?”
温常世对伯永先点点头,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就像我先前说的,和英禄合作,您绝不会吃亏。”
伯永先趁机又说。
“合作?”
温常世低头,随意地将一叠筹码推倒了,“什么合作?”
他貌若恳切地向伯永先求教,“我在茂市做生意,需要和人搭伙?”
伯永先的表情僵住了,喻霁心里一个咯噔,脚微向后挪了一步,隔着桌子看了温常世一眼。
“邵会长能给我什么?”
温常世接着问,“黑的还是白的?”
温常世面上虽是笑着的,语调也和缓,却不知怎么回事,叫喻霁遍体生寒。
伯永先的感觉,想必和喻霁相同,因为他也退了一步,站到了喻霁身侧。
伯永先勉强维持着笑意,想打一打圆场:“温先生不必这么说吧,在外多个朋友,也多是个帮手。”
“不必了,”
温常世抬手,打断了伯永先,表面功夫都懒得做,“我心里有数。
邵会长打茂市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天几十个电话打到我秘书那里告密,说邵会长又要来拍地了。”
邵英禄皱起了眉,刚想开口,温常世又转向邵英禄,和和气气地说:“手伸这么长,是不是嫌宜市太安定了,缺点刺激?贵宾室上下十九个摄像头,你好运气哪来的,经得起推敲吗。”
喻霁隐隐感觉到邵英禄说完之后,大概瞟了他一眼。
不过喻霁没抬头,不太能确定,何况他也无所谓,人家跟他爸说话呢,也没他的事。
回程的船上,邵英禄和喻霁一句话都没说。
那夜风大,邵英禄在船舱里跟商会的人通电话、想事情,喻霁在甲板上自得其乐,和朋友定满了下周五天的约。
而隔几天后的拍卖会,温常世派了个秘书出席。
邵英禄终归没敢出手和温常世抢东西,牌子都没举就放弃了,回到宜市,不再打茂市的主意。
此后,喻霁再也没见过温常世,连想都没有想到过。
直到今天晚上,温常世趴到了黎山山道下头的礁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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