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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夫人小姐还在的时候,有女眷住在后院,县令这里的角门自然要锁死,可是等小姐去后,县令就懒得每日开门锁门,只是虚掩着就够了。”
所以孙司佐说他看月亮一路误闯到此处,倒也说得通。
萧景铎将院子的构造铭记在心,然后才推门进入屋内。
陈县令的屋子看起来非常清贫普通,共有三件正房相连,中间是会客的地方,东边是书房,西边是卧室。
萧景铎先朝东间走去。
书房看起来很是暗淡,靠墙摆着一座高大的木格,上面堆了许多书卷,靠窗的地方是书案,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推开窗户还可以看到一树白花。
萧景铎认不出来这是什么树,但是窗前有花,屋后有竹,能在此读书,实在清雅。
可见,陈县令没有沉迷喝酒之前,还是个颇为风雅之人。
西屋就是县令陈尸之地了。
屋内北墙靠着一张床榻,被褥上血迹斑斑。
萧景铎走近细看,发现血迹渗入了被褥,都已经发黑了。
萧景铎目测了一下,这里大概是脖颈的位置,所以这处血迹最多,墙壁上还有许多被拉成弧线状的血点,看上去非常可怖。
马六早就吓得扭过了头,他实在想不通,这样吓人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萧景铎居然还能盯那么久。
查看完床榻后,萧景铎顺着血迹往窗前走。
床铺上渗了一大滩黑血,除此之外,床沿、台阶、地面上也有滴溅状的血,这些均匀的血滩一直延续到屋子中央,然后就出现一大滩流淌状的血斑。
马六在旁边补充道:“县令的尸体就躺在这里。”
不用马六说,萧景铎也根据血液形状猜出来了。
他直起身,走到窗户旁边,指着窗户下的烛台说道:“这个烛台一开始就摆在此处?”
“对,今日发生了太多变故,我们把县令的尸首收敛起来就已经不早了,没有时间收拾屋子。”
看来陈县令非常喜欢靠窗读书,他的书案都摆在窗户下,书房里是这样,就连卧室也是这样。
马六跟在萧景铎身后转来转去,好奇地问:“县丞,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萧景铎正要说话,突然眼神收缩,抬手将竹筒里的毛笔朝一个方向掷去,厉声喝道:“出来!”
门外传来“哎哟”
一声,萧景铎快步走出来,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仆人捂着额角,诚惶诚恐地站在原地。
马六也赶紧追出来,一见来人,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然后又回过头对萧景铎说:“萧县丞,这就是我和你说的,伺候陈县令起居的老仆。”
“原来是你。”
萧景铎定定看着老仆,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话。
马六总觉得萧景铎话中有话,但又想不通怎么了,于是只当自己听岔。
老仆弯下身给萧景铎行礼:“老奴见过萧县丞。”
“嗯。
陈县令每日的膳食都由你来负责?”
“不敢当,老奴只是给厨房打打下手罢了。”
“有功当赏,有过必罚,没什么可推辞的。”
萧景铎淡淡地说,“你伺候县令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倒也不枉陈县令对你的收留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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