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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会做跟做得好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儿。
就拿桌子来说,周家这边就是将几块板子拼成一整块,再削四条桌子腿儿钉上,这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就算回头发现哪根桌子腿短了一截,也不会费事儿折腾,而是拿块小板子或者旁的甚么东西垫在下头。
而大伯娘来的桌案就不同的,桌面上看不出一丝接缝,看着应该是整块木板做成的,下面四条桌子腿长短粗细皆一般,还做了三角雕花镂空的连接块,且整张桌案都上了朱红色漆,看起来既古朴又大气。
——跟着简陋的房舍一点儿也不搭。
周芸芸倒退两步仔细打量了一番,说真的,大伯娘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买的都是好东西,且之后摆出来的笔架子和毛笔帘都跟桌案很搭,又想起早先无意间曾看到三山子背着书奁出门,还有啥不明白的?肯定都是大伯娘买的。
这头周芸芸尚在感概,那头大伯娘就已经忍不住嘚瑟起来:“二弟妹你这话说的,买的东西自是比家里打得好,要不然人家能卖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
二伯娘被唬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一大步才看堪堪稳住身形,倒抽着凉气道,“就这么个桌子要三两银子?大嫂,你可真舍得。”
“这有啥舍不得的?还不是为了孩子吗?”
大伯娘笑得很是开怀,尤其看到事事不弱于自己的妯娌露出了一脸艳羡的神情,更是如同喝了一碗蜜般甜。
想了想,大伯娘索性朗声介绍起来。
“桌案是从府城那头运来的,府学里用的都是这种,听说连府城里的秀才、举人老爷家里也摆的这种。
还有这笔架子,这种是用来写到一半时搁笔的,叫做虎跃,龙腾虎跃的虎跃。
听着就特别有意思罢?掌柜的说,这是一种好兆头。
另外这种是挂笔用的,洗干净以后挂上去,别提有多方便了。
对了,这是笔帘……”
絮絮叨叨的介绍了一大通,大伯娘还不忘提前她前些日子给三山子买的东西,像笔墨纸砚、书奁、书籍,还有长衫等等,一样样巨细无遗的都说了出来,当然顺便也提了一句样样都不便宜。
其实,这回倒真不是她得意忘形了,而是因着她得提前先透漏一点儿口风。
要不然回头知晓她将自己这一房一整年攒下的钱全给花光了,回头还不被骂死?先说了就不同了,起码能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直接被吓死。
想法是不错,可事实上在大伯娘忙着跟二伯娘显摆的时候,大堂嫂面上的神情格外的精彩,先是跟其他人一样的艳羡,之后却是猛然间变了脸色,且还是煞白煞白的那种,片刻后则涨得一脸通红,一看就是被气的。
周芸芸因着常央求大堂嫂帮忙做些小东西,跟大堂嫂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起码没事儿了经常凑一道儿聊聊天,自是不愿意见她跟婆母杠上。
哪怕这会儿周芸芸已经猜到了一部分真相,也觉得大伯娘太过分了,可这种事情真的不该由小辈儿出面。
略一迟疑,周芸芸走到大堂嫂身边拽了拽她的袖口,低声道:“大嫂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事儿跟你说。”
大堂嫂面色一正,微微点头后,就撇下了胡吹海吹的大伯娘以及羡慕不已的二房女眷,跟着周芸芸走到了外头。
“到我房里说罢。”
考虑到灶间如今堆满了熬煮汤底的原料,周芸芸还是觉得自个儿房里方便一些,便将人请到了房里,微微叹气后道,“大堂嫂你是不是把银锭子给大伯年了?”
以大堂嫂的性子,按说是不会多管闲事儿的,若大伯娘只花了自己的钱,或者三山子的钱,大堂嫂绝对会当不知道。
可见她面色都难看到这份上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连自个儿的钱都没保住。
果然,大堂嫂白着一张脸点了点头,随后颤着声音道:“不单是过年阿奶给的压岁钱,先前那次给的也一并交给了她。
我的,大山的,还有二山、三山,都给了。
好像就是阿爹没给。”
事实上,周家大伯也给了,只是大堂嫂尚不知晓罢了。
“二山哥娶媳妇儿要花二两银子,这事儿妥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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