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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子那天随曹大夫一起去文家出诊,从刘氏那听说了文柏的事情之后,心里便一直放不下,想着第二天就去衙门看望文柏。
无奈坤子只是个孩子,从镇上去县里需要银钱,探监也是需要给差役送礼,坤子将所有的积蓄翻出来,也凑不足二两银钱。
这下可难倒了坤子,他愁眉苦脸的在心里盘算了一天,既想不出攒钱的法子,也想不到去县里的理由。
不用问,曹大夫肯定是不准自己一个人跑到县里去的。
这天上午,坤子怅然的坐在德济堂门口,耷拉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惹得曹大夫心里不爽。
曹大夫随手抄起一个账本,甩到坤子脑袋上,叱道:“哭丧个脸是给谁看?又没死人,我们这是药房,不是棺材铺!”
坤子被曹大夫打得一懵,也不敢还口,低着头就往后院走。
曹大夫反而觉得更来气了,又教训道:“养你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每天只知道吃白食,肩不能挑手不能扛!
哎哟,去把河口田家的药材配了!”
他骂骂咧咧的说完,又拿起一本账本算起账来。
坤子在后院分拣药材,不一会,河口田家的大郎来了。
“大夫,我是田家大郎,不知我兄弟的药材可有人过来拿?若是没拿,我这就带回去。”
曹大夫对田大郎打了个招呼,见坤子还未拿药过来,便和田大郎闲聊起来。
“田郎君请坐,稍等一会。
郎君这是刚才外面回来?”
“哈哈,曹大夫好眼力!
我刚才县里回来,这不,买了几坛子好酒回去喝呢。”
“县里最近可有发生什么稀奇事?”
“稀奇事我没听说,不过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倒是在县衙门口碰见了个人,打得跟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据说好像是我们蕲水镇上的。”
坤子拿着药材过来,正好听到田大郎在说文柏,连招呼都未打,便插话道。
“不知郎君可知那人是犯了什么罪?”
田大郎接过药材,顺口答道:“好像是不孝,被自己后母和兄弟告的。
县太爷罚了一百杖呢!”
田大郎还想继续感叹,坤子却心急如焚,他已经确定这个人就是文柏了。
不等田大郎说完,也来不及告辞,撒腿便向外冲去。
曹大夫对坤子此举极其不满,但田大郎还未走,他不好开口训斥,只好随坤子去了。
坤子向上巴河村的方向跑去,大汗淋漓。
坤子边跑边回想田大郎的话,文柏叔被打得那么重,肯定动不了,若自己从镇上跑到上巴河村后,叫上文濯家里人再去县里,怕是来不及。
于是他一个急刹,转头回到德济堂。
曹大夫不知是出诊了还是干嘛,不在堂里,坤子闭了闭眼,囫囵从曹大夫钱匣子里摸出几两银子,小心的藏在内兜里,拿了几味止血药和金疮药包进包裹,便又出门了。
坤子租好车来到县衙门口时,文柏不知道已经在这里躺了多久。
地上印着的血迹隐隐有些发黑,称得文柏脸色煞白。
坤子连忙下车,和车夫一起将文柏小心的扶上马车。
因坤子偷拿了曹大夫的钱,也不敢在镇上停留,快马加鞭就回了上巴河村。
文栎兴冲冲的回文家,屁股还没坐热,坤子就到了。
“文婶,文濯!
你们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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