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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濯给先生请了长假,每日也不去学堂了,专门在家照料文柏。
刘氏则天天给文柏熬汤滋养,哪怕文柏无法吞咽,也要嚼碎了一口一口的喂给他吃。
文澄也是如此,通宵通宵的不睡,给文柏伤口上湖水,又一点点的喂水,只盼望文柏能早些好起来。
一段时间的调养,在加上大房全家人的不屑努力,文柏的伤口渐渐恢复,面色也逐渐红润起来,也能站能坐了。
可文柏虽身体慢慢恢复,情绪却大不如从前稳定。
经常坐着坐着就自怨自艾,有时候文濯喊他听见了也不答应,有时候坐在窗前,拿着本书一看就是一天。
临近年关,因为老爷子身体有恙,文家人也没有像往年那样聚在一起吃团年饭。
仅仅只是各房在门前贴了副对联,挂上两个红灯笼,就应付了事了。
除夕夜里,烟花爆竹声沸反盈天。
这是文澄来到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新年,但文家似乎没有什么新年的喜悦。
文澄靠在刘氏怀里,静静的听着刘氏的心跳。
文濯乖巧的坐在文柏身侧,文柏则端起酒杯,望着窗外自饮。
大房一家人吃完饭,坐在榻上欣赏窗外的烟火。
“嘭”
的一声巨响,五颜六色的烟花腾空而起,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开,落下。
几次之后,仿佛有一道流星划过夜空,天空亮如白昼,接着天空中星辰无数,似乎是从天堂流泻下来的瀑布,美的惊心动魄。
最后一注烟花放完,天空又恢复了黑暗,文濯还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刘氏笑问道:“濯哥儿在想什么?”
文濯听到母亲发问,含笑回到:“孩儿在许愿呢,娘亲和爹爹可有新年愿望?”
“只要濯哥儿和澄姐儿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娘亲和爹爹便什么愿望都实现了。”
刘氏笑着回答,摸了摸文濯的头。
一边的文柏默不作声低头喝酒,刘氏感觉到文柏有些不高兴,便又开口道:“官人,除夕的烟火这么美,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文柏听见刘氏的话,将手边的酒杯端起,一饮而下道:“烟花再美又如何,一瞬的绽放也不过是如昙花一般转瞬即逝,留下遍地的渣滓罢了。”
说罢,又给自己斟了杯酒,准备再喝。
刘氏自觉说错了话,赶紧转移话题,按住文柏的手道:“官人可不能再喝了,哪怕是药酒,喝多了也伤身。”
文柏苦笑着摇摇头,抚着刘氏的手,轻声道:“娘子,你可后悔嫁给我?若不是我无用,你也不用在文家受这些委屈。”
刘氏眼里噙满泪水,这些时日的担忧和辛苦,仿佛被文柏的一句话消灭了。
她翻手握住文柏的手,道:“官人何出此言,我既嫁与你,自然要和你同甘共苦。
官人切莫再妄自菲薄了,放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如何好得起来!
我如今已是罪人,既无功名在身,又不能参加科考。
难不成,我真要做一辈子账房先生?”
文柏忽然提高了声音。
文濯被文柏惊到,生怕一边昏昏欲睡的文澄被惊醒,赶紧捂住文澄的耳朵,压低声音。
“爹!
澄姐儿刚睡着,您别把她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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