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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现在他眼前的却是如下的一番景象。
这间庭院中种了数株西府海棠,春日里花开繁茂,如今花虽已谢,但枝叶却仍然茂盛。
一席卧榻便搁在那树荫之下,榻上卧一美人,端得是身形窈窕、肤白胜雪。
美人好似并未觉察到有人靠近,一只柔荑撑在耳侧,自堆叠的香袖间露出一截白雪似的小臂,正半眯双目、眉梢带笑,慵懒中透着几丝妖娆。
卧榻周围则有四名不及二八年华的少女环绕,一个个儿也都生得灵秀可人,虽还未长开,却也都是极佳的胚子,只待得有朝一日盛放开来,艳惊四座。
那四个少女,一个为榻上美人打扇,一个沏了新茶端到她的手边,一个替她揉肩捶腿,还有一个生怕少了自己,连忙的挤到跟前去与她说话谈笑。
少女们无不勤勉认真,可谓服侍得尽心尽力。
庭院中这好一副和睦景象,若是有人能提笔作画,定然能造就出一幅令人惊叹的美人图。
此时刚刚进入庭院的男子则默然看着这一切,俊美的面庞又恢复了惯有的清冷,丝毫也寻不到方才的不安与焦躁。
他顿了片刻方才踏入那画中,脚下踩了落叶发出窸窣的声响,终于惊动了画中美人。
那四个少女回头见是他,连忙起身从卧榻边退开,低眉顺目的立在一旁。
慌乱的情绪自她们的水眸中掠过,显然对顾渊充满畏惧。
卧榻上的美人则懒懒的坐起身来,扶着紫檀木的雕栏朝着来人盈盈一笑。
顾渊垂眸,笼着双手端端正正的朝她行礼:“微臣参见长公主殿下。”
看着他顺服而又恭敬的样子,卧榻上的人笑意又加深了几重。
她将他身上目光可及的每一寸收入眼底,翻来覆去的瞧够了,方才允他免礼。
“不知公主殿下驾临贱地,所为何事?”
他仍低垂着眼眸说话,似乎携着恭谨和小心,时刻担心着她会生出什么新花样来让他难堪。
长乐却只是浅笑,弯着眼角道:“听闻侍郎大人府上养了几个貌美如花的舞姬,顾特来一见,今日得见,果然不是俗物。”
她笑着说这些话,又似忽然受到提醒,转头看向那四个仍端着小心立在一旁的少女舞姬,对她们道:“都站在那儿做什么?过来接着说话呀。”
虽说得了长公主的令,可顾渊没有发话,那四个少女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见叫不动她们,长乐又将目光移向顾渊,一脸怨怼的表情道:“瞧你,冷着个脸做甚?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眼下见了你,一个个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被比作猫的侍郎大人仍端着满脸冷肃,掀一掀眼帘便叫少女们吓得噤若寒蝉。
他抬眼看向那四个舞姬,沉声道:“你们先退下吧。”
“是。”
少女们应了,如临大赦的消失在庭院外。
长乐见方才都殷勤围在她周围的少女们离开,便又露出不满的表情,努嘴瞪眼的看向顾渊。
“如果臣没有记错,今日应当是圣上在宫中大宴群臣的日子,公主殿下照理此时应该在宫里,为何会有闲暇到臣的府上来。”
他说话的语调虽然恭敬,可周身却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饶是不受人管束的长公主,此时被他一问,竟也有几分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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