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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和你们?”
拿破仑七世神秘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成默,你确实和我不是一类人,你还是太仁慈了。
我想你还是沉浸在你所制造的灾难中,无法解脱,所以才会任由那些诋毁、污蔑你的言论泛滥吧。
你还是对故土怀有特别的情感,才会无视那些藏在太极龙内部的反路西法分子嚣张跋扈吧。
你还是相信人性中的善和美,才会心甘情愿的背负起滔天罪责,当与世界为敌的大魔王吧?”
他鼓掌,啧啧有声的赞美道,“真是理想主义者的最高浪漫!”
掌声中,成默的神色逐渐凝重,他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这让拿破仑七世的掌声逐渐遥远,仿似是一辆车擦着他的鼻尖飞驰而过,尖啸的引擎声过后,他的心脏才开始发颤。
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正行走在午夜的高速公路上,没有灯光,周围一片迷雾,前方没有目的地,后方看不见来时的路。
“.......但是历史证明,只要你稍微放下屠刀,人类本性之中的恶就会控制不住。
你能够确保,你一直愿意背负罪名,手握屠刀,甘当令众生唾弃又恐惧的魔王吗?你可曾为那些不敢说出你名字的追随者、朋友、爱人、孩子.....考虑过吗?明明你才是世界之王,可以拥有光辉伟岸的形象,可以成为你的追随者、朋友、爱人和孩子的骄傲,可以将你拼尽全力争取来的福泽永世绵延下去,同样也可以给人类带来更美好的未来,为什么你要选择背负这一切呢?”
拿破仑七世停顿了几秒,才用讽刺的语气说,“就算你能确保你自己可以为了理想牺牲,你认为他们也会也愿意和你一样,共同承担这永世难以洗清的恶名,生活在黑暗中吗?尤其是在你用电子生物人取代了那些必须要取代的人之后,你觉得他们......会欢庆世界终于迎来了变革,还是恐惧......下一个就轮到了他们?”
成默握在胸前的手松开了,他缓缓将手放在了扶手上,手指扣紧了红色的天鹅绒面料,像是把指尖插进了凝固的血液中,他闭上了眼睛,“所以参加‘古巴比伦遗迹之地’的那些人是你安排的?”
“是我们,成默。”
拿破仑七世又给自己倒了杯红茶,“而且不要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够为了理想牺牲一切......我也可以。”
成默睁开了眼睛,看到氤氲中,拿破仑七世刚才还几近枯萎的神情,竟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仿佛午夜即将盛开的昙花。
他叹息了一声,问道:“‘撒旦降临’和‘死亡艺术协会’背后都有哪些人?”
“表面上是我、约翰·克里斯·摩根、撒仂玛、阿卡尔·恰武什奥卢、西园寺红丸。”
“实际上呢?”
“实际上还有华利弗、萨米基纳、巴巴托斯、古幸、零号和颜复宁,不过我们各自操控各自地区的分部,有些时候会协同,会互相渗透,有些时候会发生冲突,彼此杀戮。
总之,有些人想把水搅浑,有人是想‘路西法’这个名字更有破坏性,有些人是希望这个名字不要被公众遗忘,还有些人希望把它塑造成革命的代名词。”
拿破仑七世意味深长的说,“华利弗、萨米基纳、巴巴托斯、古幸的想法应该很单纯,他们作为黑死病的魔神,是有必要去调查甚至控制‘撒旦降临’这样的组织。
你应该思考的是西园寺红丸、零号和颜复宁的背后还有没有人,尤其是零号和颜复宁。”
成默想起了这次被完全调离太极龙总部的白秀秀,腥风血雨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心中叹息,直起了靠在椅背里的身体,看向了茶几上的杯子,“比起茶,其实我现在更喜欢喝酒。”
拿破仑七世早有准备的从茶几的底下提起了一瓶“路易十三”
,他微笑,“这样的时候,的确更适合来几杯酒。
酒暖不了心,但多少能叫人忘记一些寒意,来自十二月冬季的寒意。”
成默附身将骨瓷杯推到了拿破仑七世的面前,看着他拧开酒瓶,将酒斟满,顿时弥散在冰寒空气中的红茶香,就被浓烈醇厚的酒味给冲散,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后问:“那么‘路杖’组织背后又是谁?”
拿破仑七世又给成默把酒续上,再给自己倒了一杯,才微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西施?”
拿破仑七世举起了酒杯,“这是你自己猜的。”
成默没有和拿破仑七世碰杯,抬手又将酒杯一口饮尽,口腔里充盈着孤独的苦涩。
他知道这一天会来,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他喃喃的说道:“为什么不能等到完全胜利以后呢?”
拿破仑七世仰头也喝掉了杯中的酒,因而错过了成默一闪而逝的孤独,他不知道成默在问谁,下意识的回答道:“因为胜利,就在今夜。”
“今夜?”
“是不是有点难以置信?”
成默低头看了眼又被倒满的酒杯,清透的酒液里倒映着自己那张迷茫的脸,他也称不上失望,也不是不敢相信,就是莫名其妙的有点伤心。
拿破仑七世的表情比成默更加忧伤,但同时又蕴藏着诡异的兴奋,似乎他没有喝多少酒,就进入了某种醉酒的状态,你分辨不清他是喜悦还是伤感,又或者一切的情绪都迅捷如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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