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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华玉轩。
华玉轩素来以奇珍异宝、古董字画闻名天下,其主人更是钟情于收藏各家珍品。
这次被绣花大盗劫走七十卷华玉轩主珍藏于内拒不出售的名贵字画,闻者或幸灾乐祸,或扼腕叹息。
幸灾乐祸的是花言巧语想要求购却被拒之门外的商人们,跃跃欲试地想要首先找到绣花大盗或者华玉轩主人,以便借机低价购入。
扼腕叹息的却是当地的文人清流,他们与华一帆交游唱和,酒酣之际华一帆并不吝啬拿出一两幅邀众共赏,而今即便那贼子落网,官府也不打算把贼赃充公,若是华一帆从此杯弓蛇影,那些个名家佳作他们从此也无缘得见了。
由此缘故,最近华玉轩上门的客人林林总总,委实多了些。
一个人失去心爱的东西的时候总是心情不太好的,尤其劫匪还是大摇大摆地当面从自己手中抢走,更何况华一帆为此还搭上了一对招子。
养尊处优的老人在江湖和商场上叱咤风云了一辈子,何尝遇过如此强烈的双重打击,上门的客人又是个个心机暗藏,一连好几个客人都被他拍桌子砸东西赶出了门。
这也难怪掌柜的一听说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是来找自家主子的,立刻皱起一张菊花老脸,称自家主人正在闭门谢客,讪笑着请他们回去。
暗里给掌柜塞了锭银子,墨七皱眉道,“多谢掌柜的告知,只是我们确有要事找华轩主,还请掌柜的代为通报一下,或许华轩主会对找回自己的字画有些兴趣。”
“这位公子,不是老朽不帮你们,实在是最近这么说的人太多了,即便是熟人多数也见不得主子,何况几位以前从未登门,还是请回吧。”
接过银锭掂了掂,掌柜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身回到了柜台后面,开始接待别的客人。
墨七无奈地摊了摊手,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向翩跹,指望着自家小姐再次灵机一动,想出什么办法说服掌柜,回头却见翩跹和花满楼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华玉轩的大门,赶忙追了上去,“小姐,你们这是去哪儿?”
“快到晌午,当然是找地方吃饭了。
你不饿?”
翩跹笑吟吟道。
“等等,我们还没见到华一帆的人呢,这就走了?”
“不然呢?”
促狭地看着墨七,翩跹笑得很是无辜。
“华轩主此番遭受打击过大,闭门谢客,我们赶在此时上门拜访,偏生又是别人的伤心事,委实为难掌柜的了。”
不忍任墨七继续在原地郁闷地打转,花满楼温声解释道。
“所以不管是改日再来拜访。”
翩跹有意在“拜访”
二字上加了重音,“还是用别的什么办法,都不是眼下可以做的事情。
与其待在那儿干耗着惹人嫌,还不如先去吃点东西呢。”
明了翩跹在打什么样的主意,花满楼微微皱眉道,“不告而入并非君子所为,况且华轩主前番所遭变故正是潜入者所为。”
淡淡一笑,翩跹接道,“明知别人会提高警惕,还要趁着夜晚偷鸡摸狗般地潜入被人发现,这样的蠢事即便有人会做,我却是不会的。”
有宋以来,岭南多被高踞中原地区的士族称为蛮荒之地,其中为人们所诟病的一点就是当地人的饮食无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甚至包括人身上的某些东西,好像就没有什么他们不吃的,比如眼下小二正在推荐的一道名菜——龙虎斗。
听起来很有趣是吗?但当翩跹绘声绘色地描述了用作材料的猫和蛇是怎么被活活溺死,为了滋补,是要一点血气都不漏之后呢?墨七已经忍不住开始干呕了起来。
正在此时,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按在了他的背上,然后非常不温柔地一戳,墨七疼得支起身子,呕吐感倒是消散了许多。
转过身来,墨七正要跳脚,却又生生止住。
那是个容色清丽的少女,穿着浅绿色的衣裳,腰间别着一截银管,墨七一眼便知那是什么机关,只要轻按几个特殊位置,就会立刻变成一件长兵器,此刻她正定定看着墨七,然而那淡漠的眼神却好似墨七不过是一件死物,入不得她的眼。
花满楼起身,温和道,“姑娘可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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