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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轻轻的吹了吹,一滴鲜血就从剑尖上滴落下来,无人注意的地方,银白色的剑身染上了一丝绯色。
西门吹雪脸上虽然还是全无表情,但一双冷漠的眼睛,却已在发着光,冷冷的看着阎铁珊,冷冷道:“你本该自己出手的,为什么定要叫别人送死!”
阎铁珊冷笑道:“因为他们的命我早已买下了。”
他一挥手,水阁内外又出现了六七个人,他自己目光闪动,似已在找退路。
有的人杀了人之后会很兴奋,有的人却会更加冷静,西门吹雪是后者,而现在的翩跹无疑是前者,七个人瞬间便被洞穿了咽喉,躺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温热的鲜血刺激了翩跹,她需要更强的对手的血,没有人再冲上来,剑尖却微微颤抖着,西门吹雪心中一动,转过身来,正看见苏少英对花满楼攻出第二式连环七剑,冷冷道:“这个人既然也是学剑的,为什么不来找我?”
苏少英的脸色忽然苍白,“格”
的一响,连手里的牙筷都被他自己拗断了。
西门吹雪冷笑道:“传言中峨嵋剑法,独秀蜀中,莫非只不过是徒有虚声而已?”
苏少英咬了咬牙,霍然转身,正看见最后一滴没有染上剑锋的鲜血,从西门吹雪的剑尖滴落。
他挑了一柄重剑,想凭着他年轻人的臂力,用沉猛刚烈的剑法,来克制西门吹雪锋锐犀利的剑路。
翩跹已然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她的眼中只有苏少英刀法一般大开大阖的刚烈剑势,西门吹雪的眼睛也亮了,看见一种新奇的武功,他们就像是孩子们看见了新奇的玩具一样,有种无法形容的兴奋和喜悦。
他们静静等待着,激动却冷静克制,直等苏少英使出了三七二十一招,他们才出手,西门吹雪已经看出这种剑法的漏洞,也许只有一点漏洞,但一点漏洞就已足够,剑光一闪,就已洞穿了苏少英的咽喉。
剑尖还带着血,西门吹雪轻轻的吹了吹,血就从剑尖滴落下来。
他凝视着剑锋,目中竟似已露出种寂寞萧索之意,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你这样的少年为什么总是要急着求死呢?二十年后,你叫我到何处去寻对手?”
花满楼忽然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杀他?”
西门吹雪沉下了脸,冷冷道:“因为我只会杀人的剑法。”
是的,我们都是杀人之人,也都是杀人之剑,一剑刺出,就不容任何人再有选择的余地,连自己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所以,这才是我会成为你的剑的原因么,翩跹在心中默念。
剑身上的绯色缓缓退去,一同退去的是翩跹心中的杀意,她回味着之前并肩作战的过程,与西门吹雪练剑时相比又是一番滋味,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仿佛在冬天喝下了一碗烧刀子,在炎炎夏日吞下了一团雪,浊气散去,心头一片清明。
翩跹沉浸中在西门吹雪精妙的剑法中,细细品味着,忽然仿佛有什么东西传递了进来,是她的剑尖击中了另一柄剑的剑尖,她……好像能动了。
阎铁珊倒了下去,他胸膛上的剑已被击落,落在水阁外。
西门吹雪的人也已到了水阁外,他提起那柄还带着血的剑,随手一抖,剑就突然断成了五六截,一截截落在地上。
又有风吹过,夜雾刚从荷塘上升起,他的人已忽然消失在雾里,没有人发现他手中的长剑振动了一下,切开了荷花的花蕊。
杏花村后的小楼上,早有侍女点亮了琉璃灯盏,坐在桌边,西门吹雪缓缓拔剑出鞘,久久得凝视着雪亮的剑身,很少有人能捕捉手中长剑那一刻的悸动,那一瞬间,剑似乎不再被剑客掌控,而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却又迅速归于平静,仿佛只是一个错觉,但西门吹雪无疑是很少中的一个,七岁学剑,从此剑不离身,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自己的剑,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的手握剑时有多稳,然而今日之事……沉吟许久,西门吹雪忽然起身还剑归鞘,步出了屋子。
屋外的月色清凉如水……
作者有话要说:翩跹能动了,西门开始觉得有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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