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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所派冀州刺史壶寿,因为袁绍窃取其州,索要无功,不甘心就此沉默,故而串联黑山于毒和张燕两部大帅人马,汇聚黑山之中,准备商讨袭取邺城之事宜。
为此,壶寿特摆宴席,慰劳两家大帅。
这酒宴上,只见是处处觥筹交错,虽看起来一团和和气气,实在是暗藏风云。
张燕两家都各称黑山大帅,自认为乃黑山一脉真正之首领人物,是继张角的黄巾军之后反抗朝廷的主力先锋,自然谁也不服谁。
说起来,黑山一脉本是张角黄巾军的余孽,因失败辗转至黑山一带,继续反抗朝廷,故有黑山军之称。
而他们又因为散乱各处,各不统属,固有各部大小帅之别。
他们都以奉黄巾军天公将军张角为主,自认为张角之后他们才是真正的继承人物。
故而黑山势力虽有百万,然都各自不服,皆以一统黑山为己任,,由此可见他们的关系实在是好不了哪里去。
否则,张燕何以一上任,立即挥兵征服各部大小帅,收编以为己用,还不是想将黑山收入自己囊中,让自己成为张角之后的‘天公将军’?
各怀鬼胎的双方,现在却因为同一个目的,被壶寿请到了一处,若不是卖壶寿面子,只怕早就干仗了。
在宴席之前,壶寿也已隐隐听说张燕和于毒不和之事,怕他两家不给面子,在宴席上争吵起来那就不好说了,故而还刻意跟张燕和于毒等单独碰过面,让他们不论如何也要约束部下,多少给他一点面子,叫宴席之时千万别闹事。
而他两个今后的富贵还指望着壶寿呢,哪里有不听的道理,自然是一口应承下来,点头表示同意。
还别说,当宴席之初,他两家也的确做到了‘礼让’,表面上一团和和气气,就连壶寿这个外人看来,也被他们的表演所欺骗,以为外间传言不可信,本来一直紧绷的心弦,在这一刻也松了下来。
然而,酒至半酣之际,他刚刚放下的一颗心突然又拧了起来。
表面看他们仍是各自说着笑着,可仔细一听,他们之间的话里渐渐藏着机锋,分明有互相讥讽之意,这让壶寿听来渐觉不好。
再一看,他们双方一个个都是面红耳赤,,出口无状,好像是借着酒劲准备发酒疯呢。
到后来,他们双方吐沫横飞不说,且有的甚至用手捶木案,显得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壶寿心里咯噔一跳,赶紧举起杯盏来想要劝张燕和于毒他们的酒,以好暗示他们双方各自约束自己的人马,遵守他们之前的约定。
而张燕和于毒两个口头上虽然是答应不惹事,而一旦见面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想来他们两家能保持这么长时间的‘温文尔雅’自认为是很对得住壶寿了,再要一味的装下去,只怕也不是他们这些莽汉子的个性。
如今,正好借着吃酒的劲,将该说的都说出来。
席上,张燕一方,就有一人向众人嚷嚷着,说如今黑山各部大小帅皆归于张燕的治下,只有少数几支散落在外的人马仍是没有约束,今日于毒大帅一部既然回来了,不如且顺应潮流,将人马并入张燕大帅一部,以好共襄大举。
他此话一出,张燕只装着没有听见,与壶寿喝着酒,而他的部下们,则是哄叫了起来,纷纷称好,继而像是和事老,开始劝起于毒一方。
于毒一方,一个个自然是瞠目结舌,也没有想到张燕这厮居然想趁此机会吞并他们。
对方将话都摆在明面上来了,于毒一方自然是不服软,纷纷反说起来,说于毒久为黑山大帅,且比起张燕出道还要早,若是以资格论,当然是首推他们的于毒大帅为首领,转而劝起张燕一方,让张燕不如且顺了于毒,将人马并入他于毒一方。
张燕一方自然是不服,立即就有人站起身来,说他们张大帅手上有百万大军,而你们于毒大帅不过数千的人马,就凭这一点,于毒大帅就当奉他们的张大帅为首领。
他们这么一说,于毒一方自然不好以人马来论,只是不断的强调资历,两家人各执一词,几乎争到拔刀相见的地步,但谁也没有被谁吓趴下,纷纷叫嚷着,不让一句。
好个酒席,一下子变得乌烟瘴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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