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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入得城来,便见六街三市,商贾云集,州官府衙,管辖有序,以及四处遍布茶坊酒肆。
街头巷陌,耍拳弄棒,卖膏药,摆地摊;烟花酒楼,弹琴卖唱,聚豪赌,狎新欢。
有州桥名叫状元,状元桥下颇有名气的潘家酒楼,门前挑出望竿,挂着酒旆,漾在空中飘荡。
两人走了一回儿,扈三娘赞道:“这般的边城,俨然锦绣繁华之地,与洛阳,京城汴梁几无二致,哪里像是种族羼杂,荒凉偏远的边陲小邑?”
史进却揉着肚子道:“师哥,饿得紧了,先寻个落脚之地吃些酒肉可好?”
扈三娘笑道:“也好,适才路过的那潘家酒楼看来不错,便去这家可好?”
史进应了,两人便往回走来。
往回上街行得三五十步,只见一簇众人围住白地上。
扈三娘道:“大郎,我们看一看。”
分开人众看时,中间裹一个人,仗着十来条棍棒,地上摊着十数个膏药,一盘子盛着,插把纸标儿在上面,却原来是江湖上使枪棒卖药的。
史进看了,却认得他,原来是教史进开手的师父,叫做打虎将李忠。
史进就人丛中叫道:“师父,多时不见。”
李忠道:“贤弟,如何到这里?”
扈三娘笑了笑上前道:“既是史大郎的师父,同去吃三杯。”
李忠道:“待小人卖了膏药,讨了回钱,一同去。”
扈三娘笑道:“等一回原也无妨,只是大郎腹饥难忍,怕是等不及了”
李忠道:“小人的衣饭,无计奈何。
小官人先行,小人便寻将来。
贤弟,你和这位官人先行一步。”
话音才落,边上大汉道:“兀那汉子,看你使了一回枪棒,到有几分力道,且与洒家较量一回如何?”
三人回头看时,那大汉却是个军官模样,头裹芝麻罗万字顶头巾,脑后两个太原府纽丝金环,上穿一领鹦哥绿纻丝战袍,腰系一条文武双股鸦青绦,足穿一双鹰爪皮四缝干黄靴。
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貉腮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
这人李忠却是认得,当下拱手道:“提辖英雄了得,小人怎敢造次?”
那提辖道:“闲时陪洒家耍一回何妨?但耍得好时,多与你些钱。”
李忠只道不敢,那提辖焦躁起来,正待发作时,扈三娘却笑道:“这位提辖,我来陪你耍一回如何?”
那提辖斜眼看了一眼道:“你这般弱弱瘦小一个人儿,只怕禁不住洒家一棒。”
扈三娘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锭十两银子道:“你我各出十两银子来,做个彩头如何?我便是伤在你手上,也不怨你来。”
那提辖道:“好,是你自己讨打,须怪不得人来。”
当下两人在李忠枪棒架子上各取一条棒子,丢个架子,两条棒子便如锁链一般交在一起,棍影万幻,嘭嘭有声。
众人看时,只见两人使棒,一个如下山猛虎,虎虎生威,一个如盈天娇龙,龙吟娇叱,那两道棍影翻翻滚滚,时而如同水银泻地,时而如同风过山岗,端的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
那提辖见斗了二十余合不分胜败,那棍子上力道犹自一棍紧似一棍,彷如波涛袭岸般,一浪更比一浪强,心头惊疑不定起来,暗想道:“这小官人看似柔弱一人,却不想如此好手段,这棍上绵密劲道似是哪里见过。”
想到这里,啊吔一声,跳到一边,收住棒子,三娘见他住手,也不追赶,只是站在那里微微含笑。
那提辖戳棍而立道立问道:“小官人,敢问这棍法何人所授?”
扈三娘戳棒拱手笑道:“提辖钧鉴,我这棒法乃是学自一位高人,那高人绰号铁臂膀。”
那提辖哎呀一声,丢了棒子,上前回了一礼道:“原来是周老教师的高足,难怪如此身手。
洒家乃经略府提辖,姓鲁名达,敢问小哥高姓大名?”
扈三娘笑道:“我叫扈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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