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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庄上,吴用、公孙胜、刘唐出来接住,都是欢喜,三娘见了一众兄弟,又见晁盖这几日赶得苦了,方才消了那口气,众兄弟迎入庄内,大摆筵席庆贺。
席间晁盖问起三娘所办的首尾事来,三娘将杀人灭口之事说了,又说起跟随杨志一路,帮他与鲁智深夺了二龙山落草。
听完后,众人都是击节赞叹,惟独晁盖揪然不乐道:“扈官人,在安乐村等候时,听闻黄泥岗杀翻一十四人,初时我还纳闷,不知是谁下的手,不想是你做的。
想那一十四个虞侯、军健人等,都属无辜之人,我等已然取了财帛,为何还要屠害性命?须知大虫不吃伏肉,杀那些个无力反抗之人,并非好汉所为。”
扈三娘哼了一声道:“那些人平日都是为虎作伥之辈,皆死有余辜。
我杀他们灭口正是为了斩断首尾,终不能为一点妇人之仁,将众兄弟性命悬于半空。
那日你们都与那些人照过面,不杀了,早晚画影出来缉拿。”
吴用道:“扈官人说的是,周全他几个性命时,反将我等性命断送。”
公孙胜也道:“保正,如今那一十四人都已被灭口,杨志又去落草,官府无从追查,我等方得安稳。”
众人都劝了一回后,晁盖也有心周全兄弟,方才忍气揭过。
三娘又问起三阮与白胜来,吴用道:“等了数日不见官人转来,便将金珠宝贝分了十份,给了四人四份,一份散给左近贫人,其余每人一份。
官人那份,公孙先生暂管。”
三娘皱眉道:“财帛分了,可曾嘱咐言语?”
吴用道:“不曾嘱咐。”
三娘顿足道:“但不嘱咐时,三阮尚好,他们那处偏远,白胜那边便在黄泥岗左近,若大手大脚使钱看时,早晚被做公的看出端倪来!”
晁盖忙替吴用说话:“只怕无这等巧事。”
三娘冷哼道:“当年我劫那生辰纲时,都藏了半载方才取用,这般方能避过耳目。
如今这般做来,我那杀人灭口也枉费了!
不听我言语,早晚案子发作!”
当下起身愤然离席,晁盖、吴用在那里面面相觑,一场欢宴却不欢而散。
散了筵席后,晁盖带了吴用来三娘屋寻她说话,却见三娘正在打栓包裹,晁盖急道:“官人却又置气。”
三娘瞪了一眼道:“不听我言语时,早早散伙便好。”
晁盖又忍一回,只得赔礼道:“官人息怒,此事是晁某未曾交代仔细,做得岔了。
适才也问了教授,只因劫了那许多财帛回来,众兄弟都看着眼热,整日来问,晁某与官人都不在,教授与众兄弟商议后,便先行分了。”
吴用也赔礼道:“官人,此事不怪保正,是小生计较得浅了。”
三娘见他两个争相认错,叹口气道:“我也知道财帛在手,但不分时,众兄弟都眼望着。
分也就分了,但须得嘱咐仔细,使钱时切勿大手大脚,否则早晚漏馅。
罢了,此时再说也于事无补,保正还是先差人打探消息为好。
教庄内早晚准备,若案子发作,方才好尽早脱身。”
晁盖与吴用两个应了,安排人自去准备。
却说那押生辰纲老都管、虞侯并十个厢军被杀死在黄泥岗上,到得傍晚时被过山猎户发现,火急到县里首告。
县官听得出了偌大人命官司,不敢怠慢,随即取了猎户口词,叠了一宗案。
便唤当地方都头、仵作,并地厢、里正、猎户一干人等,来到黄泥岗,上到岗来,取一众尸首登场检验了。
从老都管尸身上取出书信、腰牌若干,看了方知是大名府押送生辰纲的。
众人回禀县官后,那县官不敢怠慢,急忙差人往济州府衙、大名府、东京蔡太师三处送信细报。
只是当场无一活口,也不知何人所为,也不知有多少人下手,便是一派无头公案。
直说县里几个差拔赶到北京报信,到的梁中书府,直至厅前,齐齐都拜翻在地下告罪,将一十四个押送生辰纲之人俱都身死,一应金珠宝贝遭人劫了之事说了。
梁中书听了大惊,问道:“府中派出一十五人,尚有个好武艺的青面兽杨志在,何以都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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