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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楼道里,寂白脚下踩空,重重地摔了一跤,手机也飞了出去,落在前方,屏幕散发着微蓝的光。
听筒里,秦助理急切地问:“小白,你怎么了?”
寂白没有回答,她跌坐在地上,臀部剧烈的疼痛她已经感受不到了,所有的思绪都已经被抽空,只留下了空荡荡的脑袋,让她仿若不知身在何处。
原来...中午的梦是真的...
原来,上一世他出事不是因为逞意气的赛车,而是为了从歹徒手中救下那个小孩——他唯一的家人。
重来一次,她口口声声叮嘱他,不要碰车,平平安安。
可他还是做出了和上一世相同的选择。
寂白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绝望地咬着下唇,任由眼泪夺眶而出,却不敢哭出声。
那个少年的命运仿佛是被诅咒的存在,虽然她曾经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信命,可是当厄运之神真的降临的时候,她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他重蹈覆辙。
痛哭之后,寂白扶着墙站起来,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哪怕这次劫难之后,他失去了所有,但她唯一能保证的是,他绝不会失去她。
谢随在重症监护病房昏迷了两天。
寂白从警方那里了解到,谢随的车驶上回虎山之后,和罪犯开始了一段绝命追击。
那条路谢随经常跑,罪犯根本甩不掉他,后来谢随超车之后挡在了罪犯车前,他来不及踩刹车,于是两辆车撞在一起,谢随的车被撞下了山崖,所幸山崖是一段长缓坡,谢随没有送命,而罪犯也受了重伤。
万幸的是,车祸中厉小意没有大碍,只是轻微脑震荡。
人贩醒过来,没等警察刑讯,屁滚尿流地交待了前因后果,说他是和厉家的仆人王婶内外勾结,拐走了厉家的小少爷。
警局里,王婶也坦白地交待了自己的全部罪行,说是程潇平日里苛责自己,她做这事一方面想牟利,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报复程潇。
证据确凿,嫌犯落网,这一切似乎即将尘埃落定。
但这样的结果并没有让寂白满意,尤其是当她知道在厉小意出事之后,谢随去找过厉琛,从蒋仲宁几人的口中,她知道这件事情厉琛肯定参与其中,只是苦无证据,无法将他绳之以法。
寂白脸色冷了下来,谢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厉琛也脱不了干系。
探监房里,在双方律师的陪同下,寂白见到了王婶。
王婶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眉眼平顺,看起来是一副懦弱相,她狐疑地看着寂白,问道:“我...我认识你吗?”
寂白面无表情地说:“你有两个儿子,一个在省城打工,另一个还在念大学,念大学的那一个成绩还不错,听说明年毕业。”
一听寂白提到自己的儿子,还了解得这么详细,王婶忽然慌了:“你...你想干什么。”
“厉琛给了你多少安家费,还是答应帮你儿子找份体面的工作?”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而这时,王婶的律师也适时开口:“寂白小姐,您是在诱导和威胁我的当事人。”
寂白忽然站起来,眸光冰冷地睨着她:“厉琛差点害死我最爱的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哪怕同归于尽,我都不会放过他。”
王婶的手抖了起来。
她面色如冰,嗓音阴冷:“既然要帮厉琛,你就要准备付出代价。”
律师已经叫来警察,让他们将王婶带走。
临走的时候,王婶回头看了寂白一眼,她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的脸上看到过那样绝望而仇恨的神情。
后来,当王婶的大儿子来到监狱,向她哭诉自己遭遇的连番困境,真的都快活不下去的那个下午,王婶便供出来厉琛,说这一切都是厉琛一手安排的,他给了她一笔巨额安家费,同时答应让她的儿子进厉氏集团上班。
厉琛锒铛入狱的那天,寂白隔着一条马路,远远望着警察从厉氏集团写字楼里将他带出来。
厉琛看到寂白,嘴角绽开一抹微笑。
西服下,他那被铐着的手慢慢伸进裤包里,摸了什么东西,扔在了地上。
等他离开以后,寂白走了过去,看到地上放着一颗大白兔奶糖。
寂白怔了怔,面无表情捡起那颗奶糖,转身扔进了垃圾箱。
不会有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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