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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天下班的时候,消息已经尽人皆知——杨佑佳将是陈效参加慈善舞会的plusone。
公司里向来喜欢的传话的那帮人自然功不可没,林薇也不知道自己在管理会议上的那番话在其中起了多大的作用,但却能肯定这是董事会那帮何家的人都乐于看到的结果。
杨氏也是世家,杨佑佳的母亲又是何思睿的堂姐,现任董事长的亲妹妹,早年在英国学习艺术史,后来因为推动文化交流之类模棱两可的理由受过勋,这出身真可谓是无可挑剔的。
华善堂是家族企业,如非逼不得已,不大可能让一个外人染指足以实际控制整个集团的位子。
赖志成就是最好例子,多少年的资历和威望,比现任董事长高出不止一点,却也只能止步于一个董事。
但陈效就不一样了,一旦与杨佑佳成婚,他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了何家的一员,再加上他现在的成绩,继任董事长的位子就是指日可待的了。
林薇自以为想的很清楚,陈效说他是坏人,而坏人做事从来不会顾及好或者坏,道义或者卑鄙,只会考虑投入与回报。
这笔买卖一点都不亏,他没有理由不做。
而何家的人也需要他替他们赚钱,一定乐于促成这桩婚姻。
她不禁又想起从前,他们为了千羽念女校的事情去杨家拜访,杨太太先是那样冷淡的拒绝了她,而后又莫名其妙的答应帮忙。
她记得自己曾经半开玩笑的问过陈效:“你许了人家什么好处?不正当的那种。”
当时,他没有正面回答,却原来竟是这样的。
很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两方面就已经达成默契了。
六点钟,林薇准时离开办公室,一个人在闹市逛街,买了许多东西,然后又独自去吃饭。
有电话打过来,她一概不接,晚上也没去陈效那里过夜。
她庆幸荷包丰满,不用亏待自己,找了间酒店,要了看海的房间住下来。
工作是一回事,私底下又是另一回事了,她不想那样毫无自尊的把自己送给他。
从早上到现在,她的表现一直十分漠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她以为自己受的了,最多不过就是交辞职信罢了,她做公关这一行已经有好几年,经验人脉都积累了不少,东家不做做西家,就算是离了这里,也不愁没有地方要她。
可到了夜里,一时的义气散去,她失了眠,躺在六尺宽的大床上没有一丝睡意。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多少悲伤或者气愤的感觉,只是觉得困惑。
她又想起那个梦境,在梦里,陈效曾对她说:我只要你幸福。
那才是她印象中的他,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第二天,林薇又在公司看到陈效,他还是老样子,没有特别神情气爽,也不比平常脾气更差。
她穿了昨天晚上新买的鞋,衬衣前襟的扣子也多解了一粒,下面搭一条紧身铅笔裙,进进出出引来不少人注目,奔放一些的,直接吹起口哨,对她道:“薇,今天怎么穿得这样美。”
唯独陈效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与她说话,只望着她的眼睛,根本没注意她身上穿的什么。
林薇自以为一点都不失落。
中午,她一个人去公司食堂吃饭,吃到一半,丁丁端着餐盘走过来,她对他点点头。
往常她气不顺的时候,他是有些怕她的,更不敢跟她一起吃饭,总是和一班年轻女孩子坐在一起,这一天却在她对面坐下了。
“陈先生跟杨幼佳是董事长介绍认识的,昨天第一次一起吃晚饭,一桌子总共八个人,赖sir也在场,完了之后就散了。
他先回去,又到公司加了会儿班,凌晨两点多才走的。”
林薇听他说完,放下筷子道:“丁丁,我跟你说过几次了,你是陈效的秘书,只用对他一个负责,他去过哪里,做过什么事,你不必也不应该告诉别人,包括我。”
丁丁大约是为了要他们合好,才特为来告诉她这些。
而且,她也是刚刚破过例,再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似乎不合适,但她还是说了,算是跟陈效划清界线。
“那个……”
丁丁却吞吞吐吐,“其实,是陈先生要我跟你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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