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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微凉。
穆冥就像没听到般,就在顾景柯以为等不到答案时,才听到她道:“是啊。”
没给白贸然再多时间,毕竟已经耽搁这么久,若再不解剖可能证据就在这场大雨中掩埋。
上前一步,穆冥朝小警察们道:“勘察箱。”
不能再等了,该是她动手的时刻。
有眼尖的人立刻将勘察箱拿上来,穆冥将箱子接过,提在手里,箱子没有她的重,三公斤左右,可她的勘察箱还在市局,只能将就着,她走过去,在白贸然的身后停住脚步。
“白先生,还请签字。”
穆冥目光盯着他,静静的,不动声色的。
白贸然身体颤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张了张口,却几次都发不出声音,悲不能言,他苦笑道:“警官,我想在旁看着,小汐一个人怕黑,我想陪着她。”
穆冥点头,答应他,却又道:“不许出声打扰。”
签了字,白贸然在旁看着,本来就苍老的他,仿佛又老了一个年轮,眸中的沧桑更甚。
顾景柯也走向前,看着认真专注的穆冥,敛下眸,也似在认真思考什么。
穆冥看着手下的死者,神色黯冷,她扫过白贸然的脸:“死者不需要深度解剖,我不会在她身上动大刀子。”
这算是她作为法医给白贸然一个最大的安慰。
死者为大,而本国又最讲究死后身体缺一不可,父母赐,天赐,完整无一才能投胎转世,她虽不讲究这些,可这些老一辈的人可最讲究。
她打开勘察箱,扫过一系列的工具,打量摆设和方位,再转眸看向死者,她快速探出手。
尸体已经出现尸僵,冷硬夹杂着雨水,尸体的手臂多处擦伤,后脑勺有大量凝结的血污。
致命伤应该就是后脑勺这一块,再细细往下扫去,无性侵、中毒等现象,衣服被荆棘划破,穆冥挪了挪死者的头部,并没有其他问题,脖颈和手腕等脆弱的地方除开荆棘划破,无一丝利刃的伤痕。
视线看向手指甲,并没有皮肉和血迹,指缝中有大量泥渍,而指甲中则是很明显的青草和草根,指甲有碎裂的痕迹。
身体上没有其他抓痕挠痕,也没有其他有用的证据性东西,
蓦地,穆冥眼光一眯,看着死者紧闭的嘴唇,总觉得那里有什么值得她注意的东西,她抬手朝她嘴唇摸去,手指用力扳了扳,可是毫无动静。
不知是尸僵太严重还是白汐死后意志太坚定,总之牙齿就是扳不开,从勘察箱拿出手术刀,往死者口中探去,找好支点。
用力一撬!
夜中,似能听到轻微“咔”
的声响,那是紧咬的牙关被用力撬开的声音,死者微张的嘴口,再加上瞪大的眼、紧缩的瞳孔,看的旁边小警官心里打鼓:这女人可真冷!
因为天气原因,并未搭建解剖棚,而是用小商贩的那种大伞,简陋的挡住哗啦的大雨。
诡异、致命!
牙关被撬开,穆冥视线往里扫去,再打开小巧的手电筒照明,细细打量。
其口中没有任何东西,从勘察箱内取出纱布,抬手往死者的牙齿内侧抹去,从上到下,一路划过,将纱布从口中拿出摊开,红色呈线状晕开在白色纱布内,在暗夜里尤为显眼。
血迹,不知道是谁的血,可能是凶手的血,也可能是白汐自己的血,但能证明的是,这是重要证据,将纱布放进袋子内,再用手摸了摸喉部,并没有异物和凸出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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