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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脸上看起来可能略显轻浮的笑收起来,作出一副谦谦君子貌,“在下只是向小姐问个路。”
少女脸上一阵失望,“问什么路?”
“请问往探花郎晏编修府上怎么走?”
少女打量了我几眼,轻轻一哼,“往前直走,第三个拐角处往东转,走到头再往北拐,第四个拐角处再往东转,走到第二个岔路口再往南走……”
我一脸痛苦地望着少女。
“断袖便断袖吧,还是个路痴!”
少女甩下这句话,仰头便离我而去了。
一个半时辰后,我趴在晏濯香府前的石狮子脑袋顶上喘气,抬头瞧着“探花及第”
的匾额,我拿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心想这晏濯香真是高调,不就是个探花嘛,想当年本官状元及第也没这么显摆过。
“什么人,竟敢玷污探花郎府前的石狮子!”
一个仆人打扮的青年到我跟前,浓眉倒竖。
我搂着石狮子的脖子,趁着换气的间隙道:“告诉……你家探花郎,就说……辛酉年的状元郎……求见……”
青年仆从愣了一下,扳指头数了数,忽然对我不屑一哧,“扮什么人不好,偏扮那臭名昭著的顾断袖!”
我将袖子里的拜帖甩到他怀里,顶着烈日走了这许多路,早渴得没了口水费口舌。
青年人展开帖子扫了一眼,立即神色大变,警惕地瞄了我一眼后,一溜烟进了府门,并命人将门死死关上,生怕我玷污了他家石狮子后再去玷污他家探花郎。
不多时,晏濯香穿了一身闲适白衫亲自出了府门,迎到了石狮子跟前,“有失远迎,状元郎久等了!”
我被人搀扶着入了府,进了客厅灌茶。
见我如此牛饮,晏濯香诧异道:“顾大人这是?”
我灌了个七分饱,打了个饱嗝,摇着扇子道:“探花郎晏编修不是能掐会算么?”
晏濯香站在厅里,龙潜凤采,配以白衫尤显风流俊雅,将风尘仆仆的我打量了一圈,霁颜一笑,“今日傍晚有雨,白昼闷热,顾大人如此渴饮,必是太阳底下赶了太多路。
侍郎府与我府上只隔了七坊,并不算远……顾大人迷路了?”
“本官首度拜访探花府邸,迷个路有何稀奇!”
我一甩袖子,起身。
“顾大人从国子监来?”
我一惊,忙看他,“这、这是怎么算出来?”
晏濯香不动声色走到我身边,抬手从我头上一拂。
我再看,他手中多了一物。
“这是……”
我指着他指间的一片树叶,不解。
“国子监的樟树落叶。”
晏濯香淡淡道。
我瞪着眼睛看他,“神算子,你连哪里的樟树都认得?”
晏濯香看着我莞尔,“是顾大人身上染了国子监的墨香。”
这时,厅外传来一声熟悉的软语嗓音,“闻香识墨,浅墨濯香,好一缕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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