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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满意了,退回原位,韩孺子松了口气,卧室里多了一个人,佟青娥应该不会再传授夫妻之道了吧。
东海王一边吃饭,一边瞧着皇帝,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没一会又专心咀嚼了,虽然没怎么动弹,他可饿坏了。
睡觉的时候到了,老太监命人在暖阁椅榻边安排地铺,小太监张有才只能睡在这里,韩孺子十分过意不去,全是因为他的一道命令,导致张有才不能安稳地睡在床上。
张有才倒不在意,反而很高兴,甚至有点兴奋过头,盯着皇帝的一举一动,双手时刻端在身前,总想上去帮忙,像是一根会动的拐棍。
佟青娥老老实实地铺床、服侍皇帝更衣,不说话,连目光接触都没有,恢复成为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宫女。
韩孺子终于松了口气。
绝不能生太子,这就是他的决心与底线,具体到计划,就是不能与任何宫女睡在一起。
这一夜平安度过,韩孺子觉得自己获得一次胜利,次日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连老先生讲的《周易》都听得津津有味。
但是在这场暗中进行的战斗里,皇帝处于完全的守势,对方却能随时改变战术,再次发起进攻。
当天傍晚,一回到慈宁宫,东海王就得知自己搬出了正房,要住进东厢的一间屋子里,他不喜欢与皇帝分享同一间房,更不喜欢被撵走,可是不敢直接发作,只能对饭菜挑三拣四,夹起肉不往嘴里送,打量几眼就扔在地上,立刻有宫女上前收拾。
韩孺子觉得这是不祥之兆,可小太监张有才还在,一副兴高采烈的猴急模样,将服侍皇帝当成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夜色降临,众人退下,东海王不情愿地去东厢的房间,走的时候哼哼了两声,那意思很显:他才是正房的主人,早晚要将失去的东西抢回来。
张有才和佟青娥分头忙碌,椅榻边上摆了地铺,韩孺子放心了,看来自己的计划生效,今晚又能够躲过一劫。
他高兴得太早了,正当一切都收拾完毕可以睡觉的时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太监左吉又一次不请自来,连门都不敲,站在屋子中间四处打量,张有才和佟青娥立刻识趣地退出去。
“你有事吗?朕要休息了。”
韩孺子希望能用刚得到不久的一点皇帝权威将他吓退。
左吉却只是笑了笑,那是随意而亲切的微笑,同时也充满了不惧、不敬之意,“陛下有疾病在身吗?”
“嗯?我身体很好。”
“那陛下为何对女色如此抗拒?”
左吉问得过于直白,韩孺子脸红了,“关东叛乱未平,朕……年纪尚小,哪有心心情想这种事?谁派你来的?”
左吉笑着摇摇头,“陛下忧国忧民之心,令人钦佩。
可关东之乱尽可交给大臣处理,朝廷内外有太后坐镇,万无一失。
尽早行夫妇之礼,就是陛下最大的职责。”
“朕会考虑的,但不是今晚。”
韩孺子能拖就拖,希望能等到杨奉回来。
左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就是今夜,不能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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