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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审讯下来,云棠的几名亲信也只是不停的喊冤。
入夜,列英正坐在帐中和各营主将商量下一步对策。
帐外忽然飘入一个黑影,恭声禀道:“阁主到了,请将军上山一叙。”
列英自然识得,这是受王命潜伏在新兵营的暗血阁影子,乍闻「阁主」二字,他微微吃了一惊,忙肃然道:“请壮士前面带路。”
其余将官不明状况,皆面面相觑。
更深露重,山上温度极低。
潇潇冷风中,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影,正站在出事的废墟之上,眺望远处。
他身后,四大血卫漂浮在半空中,手中血刃,如一双双搜寻猎物的眼睛,正张大瞳孔,俯视着四方土地。
暗血阁阁主的分量,列英心里清楚的很,自是不敢怠慢。
带路的影子已经隐退到暗处,列英走上前,正犹豫如何开口,那人已缓缓转身,两手藏于袖中,微垂双目,谦逊而有礼的道:“列将军,劳驾。”
斗篷下,列英并不能看清他的面容,只能凭直觉勾勒出一个简单轮廓。
但从这清澈温润到极致的声音里,他几乎可以断定,说话之人,必是一位翩然如玉的谦谦君子。
他周身散发的柔和安宁气息,实在无法让人和「暗血阁阁主」五字联系在一起。
列英晃神间,不由想到,究竟怎样一副清秀雅致的相貌,才能配得起这静水流深般的嗓音与气质。
而此刻,子彦只是微垂双目,云淡风轻的道:“前因后果,本阁已经知晓。
埋酒之人,将军不必查了。”
列英一怔,按下疑惑,谨慎问道:“阁主这是何意?”
子彦轻笑道:“因为,根本无人埋酒。”
这下子,列英彻底听懵了。
“很简单。”
子彦指尖滑过袖中玉箫,不紧不慢道:“将军只需找出一个人。
他对山间林木极其了解,并且提前知道云棠的计划。”
夜色极深时,始终枯坐床头的延陵忽然动了。
他本在病中,只穿了件单衣,为了减小动静,连鞋都没穿,就悄无声息的走出了营帐。
延陵离开后,躺在床上的九辰,蓦然睁开了眼睛。
一念闪过,他迅速换上从府中带来的夜行衣,悄悄跟了出去。
暗夜中,延陵仿佛一个长着翅膀的幽灵般,借着风势,急速穿行。
中了幻雪掌,还能如此游刃有余的驾驭内力,九辰暗道,他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只是,重伤之下,如此动用内力,后果,亦不堪设想。
延陵最终停在了一处山谷前。
他迎风而立,背对着九辰,不屑的哼了声:“我的事,与旁人无关。”
九辰没理会他,抱臂扫了眼底下情形,只见谷内匠人穿梭,近百个火炉嵌在山壁中,炉火皆是纯青。
匠人们淬铁炼钢,井然有序,刺耳的击打声和着机械齿轮运转之声,直震得人耳膜发疼。
这——应该就是云棠苦心经营多年的兵器铸造之地。
九辰瞅了延陵一眼,半是奚落半是认真的问:“你先坑了云棠,如今又惦记上了他最宝贝的兵器库,就不怕他化作厉鬼找你索命?”
延陵并不否认,只惨然一笑,目露刻薄:“我活鬼一个,怕什么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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