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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殷高百年他们没死?你在那时候,居然就敢忤逆我!”
高湛愤怒之极,额上青筋凸显。
羸弱的身躯扛不住怒火,再次倒下,手却还是攥着高纬的衣袖,不停说道:“逆子,逆子。”
高纬冷冷看着,又说道:“可是登哥还是被和士开暗算了,但他还是拼死通知了高睿,调动了晋阳骑。
父皇你说,你和和士开造的孽怎么就这么多。”
话毕,抓住高湛的手,重重丢开。
高湛突然痛苦地抓住身下床褥,面颊憋得通红。
重重喘息一声,左手伸到绸枕下,拿出一物,身体开始抽搐,面容扭曲,盯着冷眼旁观的高纬,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只能不停用握着物事的手碰撞床榻。
高纬蹙起眉,掰开高湛的手,拿出那件物事,眼中闪过讶异,这居然是高纬那次在张丽华的承玉殿所失的贴身墨玉。
再看高湛,他已经合上了双眼,脑袋歪到一边,面容在烛光下呈现出一种柔和的宁静。
高纬伸手探到他鼻翼之下,已无任何气息。
转头看着手中墨玉,眉头紧锁,目光凝重。
过了很长时间,才沉沉叹息一声,将墨玉放回高湛身边,替已逝的高湛整理好身上丧服,转身离去。
推开大门,走出乾寿堂,满目素白。
清晰感受到凉意落到颈脖上,高纬抬头,注视着空中飘落的清雪,看着清雪落到自己及众人的丧服上。
过了一会儿将头低下,目光默默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开口道:“父皇崩了。”
站在高纬身旁的宦官听此,立时高喊:“太上皇驾崩了。”
其后,更远处的宦官也高喊高湛已经病逝的消息。
跪在地上的众人中立刻出现震天的哭泣声,其中高湛几名宠爱的妃嫔哭的最是凄楚,高纬清楚她们是在担心齐朝皇帝驾崩之后,嫔妃殉葬山陵的规矩。
不愿再去看那些梨花带雨的太妃,低声对赵书庸吩咐道:“赶快去准备大行皇帝丧礼。”
“是。”
而此时待在乾凤宫的斛律雨和陈涴忽然听到沉重的钟声,陈涴倒没怎么注意,却见斛律雨起身,幽幽说道:“丧钟起,至尊薨,看来太上皇晏驾了。”
话音未落,内殿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众着丧服的侍女端着丧服进殿。
领头一人简洁明了说道:“两位娘娘,大行皇帝晏驾了,请赶快换上丧服。”
没有亲身经历过丧礼的陈涴有些不知所措,斛律雨安慰道:“快换上吧,没什么的。”
接着又低低说了一句:“短短十年,却已经是第四次大丧礼了。”
陈涴心下明了,斛律雨所说的前三次是指文宣帝高洋,孝昭帝高演以及武明太后娄昭君的丧礼。
继娄太后病逝六年之后,整个邺宫又成了白绫满目的世界,宫殿里哀乐不止,哭声日夜不歇。
天统四年十二月十四日,文睿帝与朝臣商议大行皇帝与大行皇后谥号,礼部侍郎王铮进言:“大行皇帝在位期间,灭北周,并突厥,伐南陈,武功盖世,堪比世宗显祖之功业,文治兴康愈之肃宗一朝。
臣建议定大行皇帝庙号世祖,谥号武昭。
大行皇后胡氏顾全大局,敢于牺牲,可定谥号昭章。”
文睿帝沉思良久,言道:“大行皇帝武功虽可比文襄文宣二帝,但文治难比孝昭帝,不如改昭为成,定谥武成,庙号世祖。
大行皇后性情温婉,宜定谥成懿。
大行皇帝山陵则曰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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