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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滁打马从北衙出来,穿着身赭袍,外罩着禁卫军统一的红边金黄甲。
大概是厚重的身甲让人闷热的心烦,他抬手松了松领口,锋利的眉皱着,面上皆是不耐。
常随田喜见他们世子爷出来,本来被晒的恹恹的他顿时来了精神,匆匆小跑至马身旁,左右看了下后,就对他们世子爷小声耳语了番。
晋滁精神一震。
“林三过来传的话?”
田喜忙道:“可不是。
林三爷趁外出公干的时候偷偷跑来传的话。”
田喜这般说自也是给那林三爷脸面了。
想那长平侯府的庶三子林昌翰,这位林三爷,在衙门里那是真正坐的闲散职位,边缘化的人物,就算外出翘班大概都不带被人发现的。
不过这林三爷时运好啊,扒上了他们家世子爷这棵大树,若他们世子爷愿意,也就是抬抬手的功夫,也就能许他个光明前程。
晋滁听了,眼尾微微上挑,细长的桃花目流光溢彩,隐约就现了几分愉悦来。
田喜打小就进宫伺候那些大小主子们,早就练就出副察言观色的本事来。
跟随这位主也有两三年光景了,对这位主的心性也能大体琢磨出几分。
这世子爷素来是心下欢喜七分,面上也就表现半分的主。
如今这模样,想来是心里头极为欢喜的。
“听林三爷的语气,貌似还挺急,应是林三姑娘的意思。”
田喜说着讨巧话:“想来林三姑娘念着世子爷的好,哪里又舍得长时间跟您来置气?”
晋滁掀了眼皮睨了他一眼,哼笑:“用你说。”
田喜抬手拍自己一嘴巴,道:“奴才这张狗嘴,哪里配的上提林三姑娘。”
“成了,别在爷面前装模作样。”
晋滁笑骂了句。
把玩着手里的铁制软鞭,任由那温凉的触感传到他掌心里,晋滁只觉得好似心头都凉爽了几分,当真是通体舒畅。
当日与阿苑闹得的确是不愉快,直接导致了他近几日心下烦躁,做什么都不得劲。
说起那次争执,也是那日不巧正赶上了他心情极差的时候,偏那阿苑纠着他收通房的事情不依不饶,闹得他直接火大。
当时只觉得她管的忒宽了些,口不择言就对她甩出了几些重话来。
事后回想,的确是他说话过重,心下亦有几分悔意。
他也当她少不得冷他个十天半月来,却没成想只隔了一日,她就服软肯下了他给的台阶,这倒出乎他的意料了。
晋滁暗道,既然她肯退一步,那他也随之退一步吧。
她不喜他收通房,那待今个回去后,他遣散了便是。
抬抬手,示意那田喜走近些,然后他略微压低了身体,嗓音低醇的嘱咐了声:“去给那林三回个话。
就这月初十吧,还是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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