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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诗音的心里越来越慌了。
自从知道楚歌约她见面,龙啸云父子俩就一直在安慰劝说她不要来,龙啸云自然是怕林诗音遇到危险,而龙小云却是怕楚歌他们告了他的状。
但林诗音心里有个《怜花宝鉴》的疙瘩,不能明说,自然说不过他们,只能假装应下,却在吃完晚饭,趁着父子俩去书房学习,披了件深色斗篷,借着夜色遮掩,偷偷来到楚家酒馆。
她到的时候酒馆都打烊了。
楚歌等了她一天,还以为她不来了,一听说她来了,立刻把人请进后院。
然后楚歌就托着下巴,看了林诗音好一会儿。
林诗音刚见到楚歌和叶归程时也吃了一惊,毕竟相由心生,从龙小云那里了解到的楚老板和叶公子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万万想不到这位楚老板是个长相可爱讨喜的小姑娘,而叶公子更是温文有礼,一派贵公子模样。
就算有先入为主的印象,林诗音还是不由在心里赞叹了一番二人的长相和气度,随即想起龙小云的伤势,不由咬牙,再想到此行是来归还《怜花宝鉴》的,又是黯然,等被楚歌一言不发地盯着看了许久,心里愈发不自在起来,忍了许久,才道:“楚老板请我过来究竟所谓何时?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楚歌回过神,眨眨眼,道:“我想试试能不能看出来——你明明长着聪慧伶俐、花容月貌的脸,究竟是怎么蠢到把手里那么好的一副牌,打成了如今这幅样子?”
林诗音又羞又窘,脸色涨的通红,忍不住轻轻拍了下桌子,色厉内荏道:“楚老板这话什么意思?!”
楚歌道:“就是说你蠢的意思。”
林诗音杏眼圆瞪:“你……”
楚歌想了想,又道:“李寻欢也蠢得很。”
林诗音的眼圈突然红了垂下眼睛,从袖间滑下一本书,放到桌上,依旧挺直了腰杆,道:“你要物归原主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
楚老板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楚歌拿起《怜花宝鉴》翻了翻,也看不出什么真假的,不过粗粗一看,这书里分门别类内容庞杂,想来应该是真的,便招了招手,叫正在跟叶归程过招的阿飞:“阿飞,帮我把这个抄录一份。”
见阿飞面有不解,又补充道:“你若能看明白了,于你武功大有裨益。”
阿飞一听便了然,立刻拿着秘籍去了书房。
林诗音忍不住道:“那可是老前辈,你就这么给了这位……”
“阿飞的母亲姓白。”
看林诗音一瞬间有些变幻的神色,楚歌点到即止,继续说她的问题:“你该知道,你的人生本不该如此憋屈——也许你觉得不算憋屈,却也实在算不得顺遂。
你虽然有个深爱你的夫君,你却始终未与他交心,而且实际上你也该有所察觉了吧,你的这位夫君心胸狭隘,表里不一,追名逐利,实在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至于儿子……你以为自己的儿子乖巧贴心,聪明伶俐,实际上,早就被龙四爷以及他那一干好兄弟熏染娇惯得是非不分、笑里藏刀、阴狠狡诈,小家子气十足……”
说龙啸云,林诗音还能忍耐下来,等开始说龙小云,林诗音就听不下去了,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楚老板,你手下叶公子将我儿打成废人,我夫君和我技不如人不能奈你们如何,没法给云儿讨回公道,可若你再这般胡乱诬赖我儿,纵是赔上整个兴云庄,我也要与你们不死不休!”
楚歌被林诗音吓得一呆,随后眨眨眼,抚掌笑道:“这不是挺有气势么?若是当年李探花把那两个名妓小红小翠带回家的时候,你能拿出这股气势,现在想必也就没龙啸云什么事了,而李探花,也不必痴念你这么多年,以至于连个近身的丫头都不曾有过,白白背负了一个风流之名。”
林诗音一直以为李寻欢就是个好色之徒,听到这里,不由一怔,面露疑色。
楚歌索性把当年李寻欢自污之事的内|幕解释了一遍,然后又道:“当年有两个男人爱你至深,你完全有机会做出能让自己幸福的选择,结果……说到底,你太懦弱太心软太容易妥协。”
林诗音万万想不到当年表哥性情大变的真相竟是如此,不由瘫坐在椅子上,捂着脸,有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滑下。
过了半天,她才哽咽地道,:“我不妥协,难道能逼着他不顾兄弟死活么……就算真是这样,他也迟早会跟我产生隔阂……”
楚歌一愣,想了想,挠了挠下巴,还真是这样——不只是李寻欢,是人都把得不到的看得最重。
若当年李寻欢选了林诗音,怕是又会把辜负了的龙啸云当成心里的朱砂痣。
不过楚歌想了想,又道:“那你也不该选龙啸云啊……”
林诗音道:“我哪里知道这些。
我不过是一介闺阁女子,能见到的男人不多,那会儿正伤心,也只有啸云来安慰我……想来那也是表哥的安排……我竟从来不知,我在表哥心里,原来也就是个能够随意安排去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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