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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几乎认不出麴义来了。
本来一张蜡黄的脸上,此刻除了一对眼珠儿黑白分明的在转着外,全都是血珠子,几乎糊住了整张脸。
若非麴义张口的那声‘大哥’,让陈诺看到了他那口白牙儿,陈诺也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他结义的那个弟弟麴义。
陈诺双手扶着他,上下打量着,麴义的头盔不知何时被打掉了,头发也已是披散而下,就连他一身铠甲,此时也是歪斜着,完全不像一个将军的样儿了。
他那张铠甲破了好多的口子,大概是被刀枪剑戟给划破砍裂的,前胸后背甚至臂膀,多处出现伤口,鲜血兀自流着。
他那一对握刀的手,虎口和手背鲜血淋漓,颤颤巍巍。
而被他握着的那两把刀,好像也不能称之为‘刀’了吧。
短刀刀刃处,刃口密密麻麻的崩缺了好几块,大点的口子几乎比拇指指甲盖儿还要大。
就在先前敌人被击退,陈诺在马背上左右寻找麴义的当儿,他一眼看到,有一人披襟散发如疯了一般,举着手里的刀子,疯狂的砍杀着那些贼兵。
直到那些贼兵因为大势已去,向着四周逃窜时,那人都未曾停止挥舞手中的刀子。
等到陈诺马上的那声‘贤弟’,也终于将那人给唤醒了。
陈诺这才知道,这个满身是血,如疯一般杀人的正是他的义弟麴义。
本以为深陷重围,再也无望杀出去了,麴义方才抱了必死之心。
只是没有想到,他的结拜大哥及时出现,让他再次看到了希望,能不激动?
麴义双肩被陈诺抱住,两眼相对着,身子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那双握刀的手,此刻也已经将刀丢了,双手也即抱住陈诺的肩,嘴唇颤抖着道:“大……大哥,真是你吗?小……小弟以为再也见不到大哥你了!”
麴义是大好男儿,战死都不怕,但这份兄弟情,他是生生的感受到了。
此时,或许千言万语都不足道了吧。
陈诺仔细打量了麴义一眼,虽然他身子上下没有掉一块肉,但看起来似乎太过单薄了些,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
哦,对了……
将手缩回,解开了肩上的战袍,豁啦一声,抖了抖,披在了他的肩上。
陈诺回退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终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寒风抖索,吹我衣裳。
麴义整个身子一震,两眼上抬,眼睛里顷刻注满了泪水。
陈诺发现他尚是单膝跪着,赶紧扯着他的手臂,将他托起,一面问他:“哦,对了,麴贤弟你不是在广宗随文丑将军御敌吗,如何会在曲周啊?文丑将军呢?”
广川之战后,麴义随同陈诺等回了广宗,袁绍借口麴义救援不利,将其编入文丑一部。
照理说,麴义都在这了,为何不见主将文丑,是以陈诺有此一问。
麴义听陈诺问来,正要回答,不想这时一骑忽至,下马向陈诺急禀:“将军,不好了!
出大事了!”
陈诺率部增援麴义不久,就有一伙人马突然掩杀到了他的‘大本营’。
这伙人马主将公孙范,正是公孙瓒的堂弟,此人领了清一色的骑兵,抄袭陈诺,想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陈诺所督粮草烧毁。
陈诺听到消息后,不敢耽搁,赶紧组织人马回救。
麴义看到陈诺转身,立即伸手扯住陈诺衣甲,请求道:“大哥,让小弟也随去吧!”
陈诺回望了一眼,经过先前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麴义人马损失惨重,此刻只怕不到百数之多了,且还有许多的伤兵。
本来在这种情况下陈诺是万万不需麴义帮忙的,但看到麴义果敢的眼神,他就知道,要想一口回绝那是绝不可能的,正如他以两百骑就敢救他,他也是要决意出手帮忙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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