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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各地有各地的难处,南北东西处处不同。
而奏章多以陈述问题为主,提出解决方案的少之又少。
程亦风越看越郁闷,越看越头痛——当然也越看越疲劳,终于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依稀见到有人影,似是小童,就揉了揉眼睛,唤道:“把灯移近些,快天亮了么?”
那人果然依言擎着灯走近了,笑道:“是才天黑,大人。
你这是要鞠躬尽瘁么?”
原来竟是符雅。
程亦风一惊,赶忙检查仪容,然后问道:“符小姐怎么来了?”
胡喆事件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符雅一笑:“还不是因为你程大人?你废寝忘食,把你的书童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想找臧大人来劝你,他正好还在衙门没回来,他又跑去找你家公孙先生,结果老人家去祭拜故人去了。
可怜的孩子,左思右想,不知怎么病急乱投医就想到了我,到我家里来说,无论如何要来看看大人你——我这不就来了么!”
这小孩子!
程亦风窘迫:如此举动,岂不是要符小姐误会么?若叫外人知道了,置他人名节于何地?
符雅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度,把几张纸送到程亦风的面前:“枯坐无聊,希望没有给大人帮倒忙才好。”
程亦风掩饰尴尬地笑了笑:“符小姐的诗才程某上次见识过了,这回可要好好拜读。”
但接过来一看,却哪里是诗词?符雅已经照着他那“税收”
“吏制”
“刑罚”
“徭役”
等项目将各篇奏章里的观点提纲挈领地抄录在下,字迹工整,条理清晰。
与之相应的新法提案就写在另外的纸上——几乎都是出自程亦风当年的策论和风雷社士子的文章。
但文士作策论,难免有些引经据典,有时还喜欢前后对仗,弄些骈四骊六的名堂。
符雅抄来,就将无关紧要的修饰之辞都省略了,反而一目了然。
程亦风惊讶道:“符小姐,这……这……”
符雅道:“怎么?是我帮了倒忙了,把程大人吓成这样?那你还我,还是我烧了干净——”
说时,真的来夺。
程亦风怕她当真像上次那半阕《满江红》似的“烧了干净”
,赶紧护住了:“小姐不可玩笑,这……这可是百年大计。
要是烧了,将来在太子跟前交不出差来,那我程某人就不是鞠躬尽瘁,而是,轻慢渎职了!”
符雅理会得轻重,玩笑懂得见好就收。
“程大人睡醒了,肚子里该闹空城计了吧?我已叫他们给你准备了晚饭,现在时候正好。”
说时,自出门去吩咐小童,不多久,就端了碗面来。
程亦风果然是饿狠了,看到这清汤面,肚子里都不由“咕噜”
了一下,闹得他老大不好意思,红着脸对符雅道:“符小姐几时来的?要不也……”
才出口,又后悔:就拿清汤面招待人家,算什么待客之道?
幸而符雅也不打算“分一杯羹”
,只笑道:“堂堂靖武殿大学士,一国之相,家里没个下人也就算了,竟然连菜蔬都少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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