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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书生撩起宽大的衣袖,正蹲在地上与秀秀一道儿给三黄鸡褪毛。
那些刚放完血的肥鸡被滚热的水烫过之后,只需轻轻一揪,就可以轻易的拔掉它们身上的羽毛。
这原本也算是个简单的活儿了,谁知费书生手脚笨拙,褪个鸡毛倒像是打仗一般,不一会儿就弄得满地都是凌乱的鸡毛和热水。
一起干活的秀秀眼明手快,早已处理好了三四只肥鸡,蹲在边上的费书生却是连手里那只肥鸡的鸡腿毛都没弄干净。
“哎呀,书呆子你怎么这么笨?不是这样,要这样……”
手脚麻利的秀秀看不过眼了,马上就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开始手把手的教他怎么褪鸡毛,“你看,一手按住鸡,然后抓住鸡毛直接一揪就好了嘛!”
待到秀秀示范完毕后,早已满头大汗的费书生就忙不迭点头,然后就开始依样画葫芦了。
好不容易收拾完了鸡毛,青衣也不敢留费书生继续在厨房帮忙了,正好做叫花鸡也要用黄泥,她便跟费书生略嘱咐了两句,改派他去挖泥巴去了。
褪干净毛的肥鸡让青衣剁去了脚爪,又去了内脏,接着她再用刀背敲断鸡腿、翅、颈骨,调些酱油、绍酒、盐一同装入磁坛腌渍半个时辰。
等肥鸡腌渍的这期间,她又与秀秀一道儿将其他配料剁成细丁,干荷叶也用水泡开了。
然后她们才一起将那些腌够了半个时辰的肥鸡取出来,在鸡皮细细抹上料酒,待稍稍风干后,就用丁香,八角碾的末遍抹鸡身,末了再加花椒盐不停按摩。
等铁锅烧热后,青衣往猪油里放些了葱姜,只等煸香后捞去,将预备好的虾仁,鸡肫丁,香菇丁,猪肉火腿丁,虾米一同倒入锅中颠炒几下,加绍酒,酱油,白糖炒至断生,纳凉后塞入肥鸡腹中,并用鸡头塞住刀口。
如此这般的将肥鸡收拾过后,她这才拿出三四张荷叶将整只鸡细细的包裹起来,最外面还加了一张油纸,并用细麻绳扎紧。
等费书生吭哧吭哧的抬了一筐泥巴回来,就看见灶台和案板上一溜儿齐齐的放着七八个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大油纸包。
青衣正等费书生的黄泥,眼见费书生带了一筐泥巴回来,就急上前去接,只是当她细细看过之后,却发现里头尽是些夹杂了落叶石子儿的黑土,根本不好做封泥。
“罢了……”
青衣略有些失望的叹气了一声,又见费书生身上并无淋雨的痕迹,便又问道,“外头的雨可停了?”
“已停了。”
费书生呆呆的应了一声。
一听雨已停了,青衣便笑道:“今儿看来是不成了,这些鸡就用面粉糊了权当练练手吧。
等过两日外头出太阳了,我们再另准备肥鸡,到时候直接去外头的若狭河弄些河底泥做封泥,正好掘个土坑好烤叫花鸡。”
边上的秀秀闻言乐不可支,她现下正是好玩的年纪,平日里闲着无事,她也会去外面玩泥巴,这会儿按青衣说的,不但可以玩泥巴,还有好吃的,真是最好不过了。
唯有费书生有些情绪低落,他白忙乎了半天,却只弄了一筐子没用的泥巴回来,完全帮不上什么忙的他自觉有些羞愧,闻言就耷拉着脑袋难为情道:“小生甚是笨拙,于厨事上着实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让小生去打扫马厩吧……”
说完也不等青衣回答,他就很是垂头丧气的出去了。
费书生走后,青衣就带着秀秀,给荷叶包糊上面团,又分次塞进灶膛里去烤。
留下秀秀看柴火后,青衣又转身去大堂了。
眼下黑三郎不在,光是素兮,外头怕是忙不过来。
青衣想的不错,素兮确实是有些照应不过来,原因无他,正是那几个围堵在柜台边上的少年郎。
来的少年郎共有七位,各个都穿了件雪绒大衣,长得是眉清目秀,颇有英气,因他们的样貌和穿着打扮相差无几,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是兄弟。
这七兄弟一来,就吵吵着要见青衣,素兮口不能言,又不能直接放他们进厨房,于是就指了指柜台,示意他们在那里等着。
于是青衣一出厨房,就看见七个粉雕玉琢的少年可怜巴巴的蹲在柜台边上等着自己。
“啊,青衣出来了。”
等了许久,总算等到了青衣的少年们顿时一蜂拥的扑过来围住了青衣,各个面露喜色,其中一人就拉了拉青衣的衣袖急道,“青衣青衣,我们是来换回玉佩的。”
“玉佩?”
青衣早认出这群少年是白家的七兄弟,闻言先是一愣,待细细回忆一番,就想起那日他们无银钱付账,就用了块玉佩抵债的事情来,于是她了然的点点道,“你们好久不来取回去,我险些都要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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