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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在西门府闹了一个多月,遇上武松时,看看已经是十一月天气。
当日两个在狮子楼头分手后,朔风紧起,四下里彤云密布,又早纷纷扬扬,飞下一晚大雪来。
清早雪未停,三娘起身穿了厚厚狐裘,依旧做男装打扮,推窗看雪,忍不住赞了一声。
怎见得好雪,正是:眼波飘瞥任风吹,柳絮沾泥若有私。
粉态轻狂迷世界,巫山云雨未为奇。
那一场雪,直下个不歇,却似银铺世界,玉碾乾坤。
武松清早也起个早,赶去县里画卯,直到日中方才办完公事,便顶着散雪望狮子楼而来。
三娘早在窗边见到,唤一声后,取了昨日买好的些酒食果品,装了一个食盒,又将出两匹锦缎,三牛皮水袋的透瓶香美酒,下得楼来,便在街上接住武松,两个结伴便投紫石街武松兄长家而去。
不一刻到了家门外,三娘只见那处门帘下,纷纷扬扬大雪之间,冷冷清清的立了一位妇人,只在那里久望。
这妇人生得十分美艳,相貌却如何: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
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
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三娘暗道:“这女子定然便是潘金莲。”
果然见得武松与三娘两个踏着那乱琼碎玉而来,那妇人揭起帘子,陪着笑脸迎接道:“叔叔寒冷。”
又望三娘一眼道:“怎生还引一位小官人来此?”
武松道:“感谢嫂嫂忧念。
这位乃是武二结拜兄弟,姓扈,行三,嫂嫂唤声扈官人便可。”
当下将两人引见了,这妇人果然便是武大郎之妻潘金莲。
金莲急忙行了礼道:“既然是叔叔结拜兄弟,叫扈官人便生分了,便唤声二叔可好?”
三娘忍住笑,回了一礼道:“我也一般唤声嫂嫂好了。”
入得门来,武松便把毡笠儿除将下来,三娘宽了狐裘。
金莲双手去接,武松道:“不劳嫂嫂生受。
请看顾扈小哥来。”
自把雪来拂了,挂在壁上;解了腰里缠袋,脱了身上鹦哥绿丝衲祆,入房里搭了。
金莲转身接了三娘狐裘,替她挂了。
三娘将出那两匹锦缎道:“昨日遇见武二哥,听得兄长、嫂嫂两位也在阳谷县,因此今日特来拜会,也无甚礼物,取两段布匹与兄长、嫂嫂做几件衣裳来。”
金莲满脸堆欢,笑嘻嘻道:“二叔,初次见面,如此厚礼,如何使得!既然叔叔把与奴家,不敢推辞,只得接了。”
金莲将两匹锦缎收入屋内,转身出来请三娘到武松屋内坐了,口中道:“今日不知二叔会来,还道只叔叔一个,因此只在叔叔房内升了火盆,二叔且宽坐向火,奴家自去外堂安排酒食、火盆,好了便请到外堂来吃酒。”
三娘将出食盒与透瓶香美酒道:“生受嫂嫂,这里尚有些酒食,请嫂嫂一起置办下来。”
金莲接了,自去厨下置办。
武松便脱了油靴,换了一双袜子,穿了暖鞋,也给三娘寻来一双暖鞋,三娘也不避忌,便换了暖鞋,两个各掇个杌子,自近火边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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