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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打灯笼的那个小子,一面张着大嘴哈欠连天,一面含含糊糊地说:
“二蔡,马马虎虎吧!
打不打都无所谓。”
那个叫二蔡的是个小个子、胡子脸,也有些睡眼惺忪,他不同意地说:
“那可不行,陆大哥关照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后面房里还关有人,不去看看怎么行?”
说着“笃笃笃笃”
一连敲了四下,两个人就像鸭子似的,慢慢地撒着脚走了过去。
西风向常明递了个眼色,二人蹑着脚,紧紧地在后面缀着,只听那个打更的说:
“妈的,那个瘦娘儿们真凶,哪像个女人呀!
一开口就是脏话,连我们男人都骂不出的话,她也能骂出来,事情也多!”
打灯笼的“哧哧”
浅声的笑着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闲着也是闲着,咱们找她逗逗乐去,要说她长得虽然不漂亮,也不能算丑,就是太瘦,光剩下骨头了。”
说着又浅笑了两声:“恐怕上床不经砸……”
这句话把那个打梆子的也逗笑了,凑趣道:
“不经砸?这娘儿们可是泼得很,就凭你细脖子大脑袋,两个也不行呀!”
两个小子说到乐处,嘻嘻哈哈,连梆子也忘记敲了,顺着这条石子路,一径往下走下去。
西风和常明自然是在后面紧紧地跟着,拐弯抹角,抹角拐弯,最后就见他们站在一个过道道口。
道口边是一间矮檐的房子,像是石头砌的,一扇小窗户,还有铁棍子封着,泛着暗淡的黄光。
打灯笼的先跑上前看了看门口,见没人看门,他就笑了,一缩脖子,回头龇牙一笑道:“伙计,你敲家伙,看看她睡了没有?”
那个叫二蔡的敲梆子的,拿着梆子一连敲了四下,果然听见矮石屋内,有个女人失声地在叫子唤,跟着是“通通”
声响,像是有人用脚在端墙。
两个打更的相视扮了个怪相,打灯笼的怪笑道:
“小娘子!
你干嘛发脾气?还没睡呀?”
“狗-娘养的!
你姑奶奶肚子饿了,要吃点心,你快去给我端碗面来!”
打灯笼的小子,被骂得一翻小眼道:
“咦!
你这女人,怎么开口就骂人?我可没招你呀!”
那个敲梆子的笑得全身乱动,打趣道:
“你这是他妈自己找挨骂!
我不是早给你说了,妈的,她连陆大哥都敢骂,不要说你了!”
这时候!
房中的黄丽真更大声地道:
“骂人?妈的!
你开开门,我还揍人呢!
小子!
你们到底打算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快去把那个姓陆的叫来,姑奶奶有话要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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