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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诚实耿直的汉子并不是假装动了感情,这一点完全可以从他那双红肿的眼睛上看出来,当青年绅士转过身去叫他的时候,凯尔司就用这双眼睛望着他。
“我想,你还是乘车直接到我母亲那儿去比较好,凯尔司。”
他说道,“我宁可慢慢走着去,这样我可以在见到她之前争取一点时间。
你就说我马上就到。”
“请您原谅,哈利先生,”
凯尔司用手巾将满脸的泪痕擦干净,说道,“但如果您打发邮差去传话,我将深为感激。
让女佣瞧见我这副样子不太合适,先生,她们真要是瞧见了,我以后一点面子也没有了。”
“好吧,”
哈利-梅莱微笑着答道,“你高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如果你觉得这样好一些,那就让他和行李一块儿走,你跟着我们。
不过,你得先把睡帽脱下来,另外换一顶合适的帽子,要不别人会以为我们是疯子。”
凯尔司先生这才想起自己的仪表有失体面,一把将睡帽扯下来,塞进衣袋,又从车里取出一顶样式庄重朴素的圆顶帽换上。
收拾停当,邮差继续驱车赶路,凯尔司、梅莱先生和奥立弗慢悠悠地跟在后边。
他们信步走去,奥立弗不时带着浓厚的兴趣和好奇心打量着这个新来的人。
他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岁,中等身材,面容开朗英俊,举止落落大方。
尽管存在着年龄上的差距,但他和老太太长得很像,即便他没有提到老太太是他母亲,奥立弗也能毫不费力地猜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别墅到了,梅莱太太正焦急不安地等候着儿子。
母子见面,双方都很激动。
“妈妈,”
年轻人低声说道,“您怎么不写信告诉我?”
“我写了,”
梅莱太太回答,“可经过反复考虑,我决定把信拿回来,听听罗斯伯力先生的看法再说。”
“可为什么,”
年轻人说。
“为什么要拿这样的事来冒险呢?万一露丝——那个字我说不出口——如果这场病是另一种结果,你难道还能宽恕自己?我这辈子难道还能得到幸福?”
“如果发生那样的事,哈利,”
梅莱太太说,“我担心你的幸福也就整个毁了,你早一天晚一天回来,都没有什么差别。”
“万一真要是这样,妈妈,那要什么好奇怪的?”
年轻人答道,“哦,我干吗要说万一呢?——这是——这是——你明白是怎么回事,妈妈——你应该明白。”
“我明白,一个男子拿出心中最美好、纯洁的爱情奉献给她,她也是当之无愧的,”
梅莱太太说,“我明白,她天性中的献身精神和爱心需要的绝不是普普通通的回报,而是需要一个深深相爱,永不变心的人。
在我做一些在我看来必须做到的事时,如果不是我感觉到了这一点,另外还知道,她爱上的人只要态度有一点改变都会使她心碎,我也不会感到自己的使命如此困难,或者说,我内心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矛盾了。”
“这不公平,妈妈,”
哈利说道,“你还是把我当小孩子,完全不懂得自己的想法,也不懂我灵魂上的一次次冲动?”
“在我看来,我的好儿子,”
梅莱太大把一只手搭在哈利肩上,回答道,“年轻人有许多高尚的冲动往往难以持久,其中有一些一旦得到满足,只会变得更加短暂,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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