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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已经离开,步效远自然也不住王宫中,随了留驻士兵一道搬进了营房。
营房靠近戎阳城北,几间房舍供将官居住,其余士兵仍是住军帐中。
步效远白日里和西戎提拔上来将军晤面,议定了城防和追缴叛军余党事,入夜回了营房屋子,坐桌案后,眼睛望着那盏灯火,眼前却总浮现着她早间起身时一双略显浮肿眼,胸中仿佛被块巨石压住,郁郁不畅。
……
她始终背对着他而卧,他犹豫着该不该去抱住她,请求她不要生自己气。
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突然看见她肩膀微微地耸动,然后传来了一阵压抑着噎气声。
他一惊,猛地扑到了她身后,伸手将她轻轻翻了过来,这才看到她泪盈于睫,脸颊已是水光一片,
“璎珞,你哭了!”
步效远又是心痛,又是后悔,有些笨拙地用自己手去擦她脸颊上泪,却被她躲避了开来,双手握成拳,呜咽着不住捶打他胸膛。
“别哭了,我不留下了。
我这就去跟大将军说!”
他觉得自己心已经随了她泪花被浸泡得成了一团软棉花,脱口就这样说道。
“真?”
她终于不再挣扎,任由他把她紧紧抱怀里,睁着眼睫上还沾了晶莹泪珠一双眼,有些不信地看着他。
“真!”
他朝她重重点了下头,“我现就去找大将军!”
她笑了起来,擦了下眼睛,朝他伸出了手。
“璎珞……”
他一阵激动,直觉得只要她能对他笑,他真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步效远,你骗我!
你要是心里有我,为什么直到现才说这话?我已经不稀罕了!”
他以为她伸手要抱住自己,没想到却突然重重推了下他,他一个不防,整个人跌了下来,额角碰了床沿上,睁开眼,这才看清自己正趴桌案上,案角竖着那盏烛火已是要燃涡塌下去了。
原来不过是个残梦。
他揉了下自己有些发沉两个太阳穴,眼前仿佛还浮现着梦中她泪沾于睫一双眼。
她现应该已经锦帐合梦而眠……,只是,不知道她梦里有没有自己?如果能再回到昨夜,他一定会紧紧抱住她……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站了起来,随手拿了搭椅上外氅,出了营房。
夜虽然已是深了,但他现毫无睡意,与其这样一个人对着烛火发呆,还不如出去走一圈。
步效远牵了马,也不惊动随从,迎了还有些料峭夜风依次到四边城门巡查了下,西、南、北三边巡下来,等靠近东门之时,隐约听见前方不远处仿佛有动静。
“步将军,你来得正好!
城门外刚才来了两个人,看起来是贵士打扮。
问他身份却不说,只叫我们去叫你出来。
这夜半三,哪里有这样道理?我不理,那人还很横!”
值守城门西戎士卒看见步效远来了,一阵小跑迎了过来。
步效远有些惊讶。
中昭大军今早刚离开,这时候了,有谁还会这样折回来找他?难道是出了紧急军情?
他立刻翻身下马,匆匆登上了门楼向下望去,见城门外阴影里,依稀两匹战马,边上立了两个有些模糊人影。
“奶奶,再不开门,等老子进去了,把你们头一个个扭下来当……”
熟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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