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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临风舀一瓢冷泉润了润,忽闻蛐蛐鸣叫,估摸又是刁玉良来寻。
“杜仲,”
果然,刁玉良不知何时骑上墙头,“随我出宫捉鱼去?”
热情相邀,况且霍临风欲博取信任,于是欣然答应。
净手更衣,随刁玉良离开千机堂,堂外停着一辆小马车。
他驾车,沿一条长路朝宫门驶去,途径藏金阁,刁玉良纳罕:“姓陆的缠死我也,今日怎的这般安生?”
遭人背后嚼舌,陆准鼻腔发痒:“——阿嚏!”
卧房里,容落云动作稍顿,轻之又轻地穿好外袍。
推窗扶棂,他撇下陆准纵身飞掠,一口气出了无名居,又蜻蜓点水赶了一段。
于拐角处落地,倏一转身和疾驰的马车迎面。
“吁!”
霍临风一惊,猛拽缰绳急急停下,惹得刁玉良扑出车舆。
“二哥?”
刁玉良看清,迫不及待地邀功,“我们去捉鱼,给你捉红鲤!”
远方似有陆准呼喊,追来不定要纠缠多久。
容落云道:“我同去。”
说罢登车,动作急了些,一甩广袖扑过霍临风的脸颊。
这还不算,又拍人家的宽肩,催促快走。
霍临风一甩马鞭,朝着宫门疾驰而去。
不凡宫外,春风搅动春光,入眼皆是勃然生机,容落云绑起布帘,懒倚车壁赏沿途风景。
行了二三里,他问:“去何地捉鱼?”
刁玉良答:“灵碧汤。”
容落云蹙眉一瞪,那灵碧汤在峻岭下、密林中,远去百余里,就为捉鱼实在大动干戈。
刁玉良心虚,一通笑闹掩过去,哄得容落云没有劝阻。
这时霍临风问道:“宫主,灵什么汤如何走?”
刁玉良嗐一声,将霍临风换下,霍临风便返入车舆。
四下逼仄,里头堆挤木桶竹竿,他那一双长腿无处安置。
容落云见状蜷了蜷,腾出些地方。
霍临风低声:“谢宫主体贴。”
仍是近,彼此衣摆都叠住,抬眼便你看着我,我瞧着你,避无可避。
容落云索性扭过脸,盯刁玉良的小辫儿,盯得久了,忍不住伸手一揪。
是之前受伤的右手,探出车舆,被阳光照耀得几乎透明,伤口的新肉却粉粉的。
他的袖子荡着,荡出一股蘅芜的香气。
刁玉良咯咯笑:“二哥,要扯秃我了。”
容落云跟着笑:“三千烦恼丝,秃便秃了。”
他见好就收,一回头一晃眼,与霍临风的目光打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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