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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好久没有认真审视这个卧室了,自从他们新婚过后他似乎一直没住进过这间卧室,就算回来也一直住在隔壁的书房,这一看,发现其实很多东西他也没见过。
他走出房间向楼下的淮南问道:“我的衣服在哪儿?”
“我来帮你找。”
淮南随后也走上楼,打开衣柜,翻看了一会儿拿出一件衬衫和厚厚的外套递给顾又城。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徐徐渐进的响起,由滴答清脆之声变得噼里啪啦,声响不小。
盛淮南微微颔首,便走向窗台,把窗户关上,漫不经心地说道:“还好回来的早,不然肯定被淋城落汤鸡。”
他沉稳的步伐走到床边,眯了眯眼睛,脱下衣服。
淮南转过身看着窗外,索性在窗台坐下。
细密的雨滴在灯光下拉长了影子,透透彻彻还能看见雨,多久没下雨啊,其实她很喜欢下雨的那种感觉,透彻、清凉、干净。
“你会古琴?”
顾又城换好了衣服,目光瞟到离她不远处的古琴,问她。
淮南的目光也顺着他看到了身旁的古琴,轻柔而又温存地:“会一点。”
这是阿妈亲手做的一把古琴,已桐为材,已蚕丝为弦。
当初想也是她的心血来潮,花了阿妈不少时日呢,只可惜,琴艺还没跟阿妈学完,就再也没机会了,与阿妈相比差的远,也只是会一点。
顾又城:“很久没听过了,给我弹一首吧。”
“你听过?”
淮南微笑问道。
“恩,大概很久了,十多年了。”
窗外依旧流淌着雨水的淅淅沥沥,想来这个天气也极适合拨弄古琴,淮南坐到古琴便,修长洁白的玉指搭在琴面,与古琴的颜色形成两道不同的色彩,但又格外的好看。
以前阿妈心疼她这个唯一的阿女,不让她干粗活,不然怎么会有这样一双巧手?
淮南微微晗颜,声音透着南方那股湿润细绵的劲儿:“这是我们家乡乌镇很传统的曲子,名为忆南调。”
信手拨弹,空灵而又清脆之声像极了从远山上流下来的山泉,女子双眼微闭,缓缓划动下那细白的琴弦,目睹了她的才气,也耳染了她的心境。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如此悲怆而又深切的清音,弦弦掩抑她的思。
顾又城的目光落到这个女人的身上就再也收不回来了,嘴唇紧紧抿着,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只是那思绪如同悠远的琴声带向远方。
这辗转深切,这一段欠了多年的曲调,终究还是落入了他的耳中。
曲停下的同时,一滴眼泪也洒落在了她没移开的手指上,她装作满不在意的样子,胡乱抹去了眼泪,轻轻颔首:“抱歉,有些想家了。”
顾又城把纸巾递到她的眼前,眉头舒展开来:“很好听,谢谢。”
一滴圆润的眼泪随着她抬手的用作汇成一条线流到了手腕处,她执着的摇摇头,一叹:“不用了。”
顾又城的目光暗了暗,背过了身:“你父亲的事情我在调查,这几天就会出结果,你在耐心等一下,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这样一句温暖的话传达到了她的心间,让她的手微微一颤,透彻的眸子盯着顾又城,无限感激化为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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